他慢条斯理的将她垂乱间散下来的发鬓捋到一旁的肩头去,道:“一会儿他们要来本王府上来问的。”

宋知鸢一听说人要来,惊慌的要爬起来,结果手肘才刚撑到沙盘上,还没来得及借力,案边的人就故意使坏,让她又俯下背去。

她喊不出声音来,只能噫呜呜噫的哼上两声,求饶一般用手掌去推他。

“什么?”耶律青野听不清她含糊的话不知道是听不清还是故意装听不清,他慢慢压过来,凑到她的耳边问:“鸢鸢说什么?”

宋知鸢咬着手指头,含着泪说:“快、快点。”

不要让他们撞上。

“快些?”耶律青野顺从的快了些,只是快起来后,宋知鸢哭的更厉害了,人几乎跪不住,打着颤往下倒。

耶律青野不厌其烦的将她捞起来。

她白嫩嫩的面庞上浮起了许多汗,将额头的发都浸湿,两人最开始是在沙盘上,但沙盘将她的膝盖硌的发红,耶律青野便将人抱起来,两人几乎严丝合缝的叠挤在了一张太师椅上。

宋知鸢的腿顺着扶手的缝隙钻了进去,逃都没法逃,只能趴在他脖颈上一直掉眼泪。

她的眼睫毛被润湿,粘黏成一簇簇的,鼻尖哭的通红,可怜巴巴的坐在他怀抱中,动都动不了。

耶律青野抬起手,用宽厚温热的手掌去蹭她的面,声音低沉嘶哑的问她:“怎么一直在哭,嗯?哪里都在哭,哭的本王满身都是。”

宋知鸢听不了这些话,她伸出手挡在他的嘴上,但却还能看到他促狭的目光,又伸出另一只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她恨不得把他一张脸都捂上,半点不给他看。

他看不见了,又闭了嘴,终于专心致志的去干了点别的。

厢房内这一场潮湿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一直下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北定王府的侍卫,隔着一扇门通禀:“启禀王爷”

里面的宋知鸢被惊得魂飞魄散,抓着他的手臂不敢动。

“韩右相已至王府门外。”侍卫接着道。

抱着她的耶律青野慢条斯理的将她身子板正,对外面“嗯”了一声。

亲兵没得到主子的回应,也不知道是放是赶,自然也不敢催,只退后几步,将人去引到前厅去了。

而屋子里的耶律青野正在哄她。

“人家到了。”他道:“政事要紧,不可叫右相多等,知鸢忍一忍,嗯?”

这时候的宋知鸢乖的要命了,说什么她都听,耶律青野做了再过分的事儿,她也只能咬着牙忍着,实在是忍不住,便低下头,报复似的去咬他的肩膀。

也没什么用啦,皮糙肉厚的人根本不怕。

大概过了一刻钟,耶律青野终于停下来了,他将人抱起,重新将一件件衣裳捡起来,给她慢慢的穿上,穿上的时候,还低头哄她:“本王送你去旁边厢房歇着,待本王忙完了,再来找你。”

“不,把我送去隔壁种植房,我要洗漱,不要让他们看见我。”宋知鸢虚弱的几乎抬不起手指头了,但还是道:“一会儿把我叫过来,我也要来听。”

耶律青野点头道:“好。”

说话间,他抱着人要从前门出去,宋知鸢几乎是立刻弹起来,道:“也不要让门口的亲兵瞧见,我自己走。”

她不愿意让这么多亲兵瞧见她被抱出去,就算是这群人心里都知道,她也不愿意。

姑娘家爱清誉,讲礼数,不管做什么都得顾忌着那层面子。

她身边的人做事都不太在乎什么目光,永安是那种“我是天潢贵胄别人都比我贱一等我还怕他们看”,耶律青野是那种“大权在握我干了你们也得夸我厉害”,而她在这方面,更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