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只要一挑出来,就代表无数条人命即将付之东流,整个大陈都即将尸横遍野。
那美丽的洛阳,也会蒙上血腥的臭味儿,不知道要多少年才会被风吹散。
耶律青野不喜欢这两个字。
他宁可跟北奉那群猛将拼上几回,也不愿意将刀锋对准大陈的人,可偏生,别人的刀锋对准了他。
他的思绪混乱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道:“王爷,属下方才收到了洛阳方向、廖家军的来使送来的信。”
书房的门是关着的,耶律青野挑了挑眼皮,抬眸看过去,看见了木门之外,侍卫长枪林立的影子,和亲兵的上半身光影。
他并不说话,只用手骨重重一敲面前的桌面。
两军交战,来使送信
这位廖家军的家主,是想与他说什么?
一旁的亲兵听见“笃”的一声敲桌子的声音,赶忙推门而入,随手关门,拿着手中的书信走过来,将那封信端送到北定王面前。
耶律青野抬手去拆。
那是一封简单的书信,外面包了一层牛皮,拆开这一层牛皮,里面赫然是一张
用红色硬纸做出来的...请柬?
耶律青野缓缓拧眉,慢慢拆开这请柬。
请柬上以赤金色信漆烙印,上面的印章是一个简单的廖字,耶律青野记得,这是廖寒商的印,以前他跟廖寒商通信的时候,就是用这个印记。
廖寒商到底是在写什么东西?给他送请柬吗?
他们之间是会互相送请柬的关系吗?不送人头已经是很讲礼数了。
耶律青野掂量着手中的信封,有些搞不懂廖寒商弄得什么名堂。
寻常人会用信刀裁开,但耶律青野个粗人不用这些东西,他微微抬手,直接硬将这请柬拆开。
火红的请柬里面以沉静端正的楷书书写,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眉头渐渐拧起。
那是正是夜色,耶律青野甚至怀疑自己这几日带兵打仗熬坏了脑子,看错了手中的字,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请柬放下了。
一旁的亲兵眼瞧着他们王爷放下信封的表情十分凝重,心底里也带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这是生了什么事?
而正是这个时候,门外突然跑来一位亲兵,这位亲兵来敲门的时候,里面的耶律青野还在沉思。
“启禀王爷。”第二位亲兵喊道:“宋姑娘来了,说是有紧急公务,要向王爷禀报。”
以往宋知鸢也经常出入王府,而且,耶律青野身边的亲兵们都知道,宋知鸢出入的可不只是王府,还有那间在王爷书房旁边的种植房也就是隔壁的房间。
在过去的那一整个夏日里面,这间种植房里面堆满了冰块,瓷缸,以及各种琐碎的、漫长的时光。
被木板钉死的窗户里,隐隐可见窗外绿色覆盖的花园,姑娘躺在床榻上,哽咽着轻轻地推动他的胸膛,那是一个很长很长,很美很美的梦。
宋姑娘这三个字像是一根利刺,一下子将坐在案后的耶律青野刺的抬起头来。
方才收信的时候,这人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连廖家军都无法拨动他的情绪,可宋知鸢这三个字不知道带了什么样的妖术,瞬间使耶律青野思绪混乱。
只听见这三个字,就让他觉得从天而降了一场暴雨,将原本了然于胸的洛阳沙盘搅和成一团泥水,在他的胸膛间胡乱的滚来滚去,将他的口舌都死死的糊住,让他呼吸不畅。
他瞟了一眼外面,正见暗沉沉的天色,与窗外清凌凌的明月。
云向檐上飞,月从窗里出。
这个女人深夜来访...
到底又揣着什么样的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