誊写的卷宗不能有任何错字梗概,否则会被后人认作是篡改卷宗,所以错了一个字只能重新写。

齐山玉面色平静的换了一张纸,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个字,但是第二次提笔写下来的字突然变得不像字,他越看越觉得不认识,人也越写越烦躁。

隔壁的声量还在不断地传来。

“我以前远远瞧见过她,长的是真标志。”

“之前远嫁到南疆方家的那位洛家庶长女、洛夫人还为她操办过赏花宴呢,可惜了,那时候我家人得了帖子,却不曾去。”

“现下去也是晚了些,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啦,上有太后,后有宰相,未必瞧得上咱们。”

这群人竟然还追捧上宋知鸢了!一群趋炎附势的东西!

齐山玉本就恼火,现在听了这话,更是生怒,接话与旁的小吏冷哼了一声,道:“一个后宅女人,能懂什么种植?”

他不敢抨击太后,只骂了一句宋知鸢。

宋知鸢连书都没读过几本,什么国策国论更是一概不知,不过是运气好献上了两根瓜果,什么都不懂的人又如何能做得好官?

若是没有太后胡作非为,宋知鸢哪里有资格站在司农寺呢?

齐山玉这话接的突兀,但是旁边也有人不赞同的摇头道:“千古功绩还要论男女吗?她既然做到了,那便是她的功劳,齐大人莫要狭隘。”

“齐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她真不行,这功劳又如何会落到她身上呢?”

听着这些人窸窸窣窣的话,齐山玉心底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烦躁,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只狠狠咬着牙道:“阴阳颠倒,不利朝纲!”

提到“阴阳颠倒”,便有映射太后之意,旁的官员不敢被牵扯,便干咳一声,扯了别的话题。

齐山玉则一人生闷气。

宋知鸢当官这件事,他早便知道了,最开始是不信,后来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甚至隐隐还有一点恐慌。

在他眼中,宋知鸢一直都是一个后宅女人,一个女人能做什么?最多也就是嫁个位高权重的人,但是这也不代表她就能过得好,因为一个女人的命是掌控在她丈夫的手中的,她要过的怎么样,还要看她的丈夫如何。

所以自从宋知鸢那一日拒绝齐山玉之后,齐山玉就一直藏着一股恨意,卯着一股劲儿,想等着看宋知鸢后悔的那一天。

宋知鸢那一日说,因为他自私自利、不识大义而离开他,那她又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呢?宋知鸢看不上他,又能在哪里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他有学识,出身高,有能力,人中龙凤,能强过他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他倒要看看,宋知鸢又能嫁给那个男人做妻!

他跟宋知鸢不一样,男人都是越老越值钱的,因为他们会功成名就,他们会平步青云,而女人是越老越掉价,因为她们的容颜会老去,她们的身体无法再生育,人老珠黄,哪里比得过鲜嫩的姑娘?

她会在后宅之中为了男女之事蹉跎,如果她的夫君无能,她还会窝囊受辱,而他,会在刑部慢慢走上去,直到如宋右相一样,成为丞相,门生遍天下。

直到有一日,宋知鸢会后悔当初离开光芒万丈的他。

他一定要让宋知鸢后悔,他一定要强过那一位至今还不曾冒头的、宋知鸢的未来丈夫!日后待他得势,他一定要打压宋知鸢的丈夫。

他那一日从方府离开后,就一直带着这种期盼,用恨宋知鸢的力量来向上争抢。

直到现在,他突然得知,宋知鸢也进了官场。

一个女人,进官场!

靠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瓜藤,竟然抵得过他十年寒窗,何其荒唐,荒唐!

更荒唐的是,他臆想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