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另一个小童冒着?雨遥遥跑了过来。还?不等?站定,便大?口喘着?气,拽住小书童的手臂急忙问他。

“呼…嗬……先生怎么?说?”

小书童摇了摇头。“请秦老板回去吧,先生不见客。”

“哎呀!”那小童跺了跺脚,很是?烦恼的样子。

他们这些童子,都是?沈先生捡回来,秦老板花钱养着?的,和哪边都很亲近。

就像这两个人你欠我一场、我还?你一场,恩情早就扯不开了一样,他们也分不清对那边敬爱更多。从两人闹别扭开始,一个个都急坏了。

“先生这么?说了?不行!我再去问问!”

“别去!”小书童一把拽住了那小童,犹豫了一会儿又开口:“先生没说不见,却怕是?又犯病了……”

先生身?体不好,他们这几个离得近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可这连神智也日渐坏了,长久下去可怎么?办呢?

他心里也犹豫的厉害,也怕一个不留心害了先生。

“嘘!小声?点!让先生听到了怎么?办!”小门童一下子捂住小书童的嘴,急的满头是?汗。他们这还?没走出廊下的范围呢!

“先生犯病的时候,别人和他说话便不太听得见……听见了……也不太反应过来。”

“那……那咱们是?不是?该和秦老板说一声?啊?”

“再看?看?情况吧……”

身?子骨差也就罢了,他却怕秦老板知道了自家?先生有疯病,便真?不要他了。

到时候先生可怎么?活呀……

等?人从屋子里离开后,沈铮强撑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散了,又咳了起来。

帕子又被洇红,不过如今他病久了,倒学会如何遮掩,不教人发现了。

沈铮撑着?案几站起来,恍惚走到窗边,点起一盆子炭,将帕子掷入其中,险些被火燎了手。

他看?着?帕子在火舌中焦曲,发出呛人的气味,上面的鲜红愈发显得鲜红。

耳边依旧是?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仿佛一种不祥的预兆。沈铮隐隐感到惶然。

他想?……对于死?亡,或许他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坦然……

沈铮本能般回转头,像是?从前每一次想?要从阿姐那里寻到安慰与支撑一样。

可是?这一次身?后没有阿姐的身?影……甚至他不能去见她、不能写?一封信。

这雨太凉了,空气里都是?丝丝寒气。他不由拢紧了衣衫,紧攥着?袖中的药瓶却依旧觉得冷。

其实天正是?酷暑时候……

“秦老板,先生今日不见客,您先回去吧。”

“我知道了,麻烦你们将东西转交给他。”

秦纾将一大?包东西递给小童们。有调养身?体、涂旧伤的药,几本少见的杂书,还?有……几件贴身?的衣裳。

那日之后,她照常生活着?。沈铮的东西还?在她房间里,她也依旧往书院走动。秦宅里的人,大?多不知两人分开了。

如今天气正热,家?里绣房新做一批清凉的衣裳,照常将两个人的一同做。

衣裳奉上来时,两人的摆在一起,有着?相似的材质和纹理。秦纾见了也不由怔了怔,明知不再合宜,却鬼使神差的放进今日这包裹里。

“您放心,我们一定将东西送到先生手里。”

小童们应的干脆。先生不肯见秦老板,却实在没有力气推拒她的东西了。

他有无?数次的夜晚,不放心来探看?先生的身?体,便见他睡也不睡,只抱着?秦老板送来的包裹,怔怔的望着?月光。

甚至……有时候他觉得,先生就靠着?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