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瞒不过您!”商人嘿嘿一笑?。
“这从前建寺建庙、修路铺桥不都立碑么,这回?我?们也想在上面?添个名。不说别的,就说以后家里崽子读书了,也好教他看看他老子不是白活的。”
天下的喉舌都掌握在读书人手里,说句不怕风闪了舌头的,今个儿能坐到这屋子里的,也到了借财求名的时候。
“这……不是我?有意推脱,实在是这事?不好办啊。”
新圣人刚坐进?了黄金殿,要给天下读书人施恩。建个藏书阁功德碑上写着一排商贾,这实在不好看啊。
秦纾笑?了笑?,又敬了杯酒给老吏。“所以还得您老给我?们抬抬身份,也写个乡贤什么的。”
老吏顿了顿,狠砸了几口烟,将烟枪拍在桌子上。“行吧,你们把差事?给我?办的漂漂亮亮,我?也不让你们白干一回?!”
事?都谈完了,酒筵也能散了。秦纾出了酒楼,抬眼看外面?起了雾,茫茫一片,不辨前程。
那瓷器商人追了出来?,冷风一吹酒也醒了些?,抹了把脸身子躬下去。“秦老板,今个儿实在是多谢您了,”
秦纾笑?了笑?,抬了抬手。“好了,不必多说,我?都知道。咱们做生意的都不容易,彼此能帮一把也就帮一把。”
“家里还有人等?着呢,我?先走?了。”她止住了瓷器商人剩下感谢的话,挥了挥手先行离开。
玉钏儿早等?在马车旁边,见了秦纾忙撩开帘子请她上去,奉上烫好的帕子。
她也瞧见了方才的动静,喟叹一声。“能遇见主子,他实在是个有福气的。”
秦纾将靠在马车壁上,听到这话不由一哂。“哪就到了福不福气的地步。”
她啊……不过是自己艰难时曾得过沈铮援手,心便没那么硬罢了。
想到沈铮,秦纾面?上便露出个笑?。
玉钏儿知道主子因何神色柔和,又开口说了起来?。“我?出来?的时候,沈公子正教人煮羊肉汤呢,主子回?去了正好喝一碗去去酒。”
秦纾听她说着,便不由想到家中庭院挂起大铜锅,炭火烧的红旺,煮着的羊肉汤沸起来?,满院都是香气。
“哪来?的羊,今儿早上后厨也没买呀?”金坠儿也凑趣来?问?。
“是沈公子学生送的,说是自家养的,比外面?的都鲜。”
秦纾挑了挑眉,有几分诧异。“他竟是肯收的么?”
“主子猜的可真准!”玉钏儿笑?起来?,“沈公子哪里肯收,当时便要给那学生塞银子。可那也是个倔脾气,硬教公子追出去两条街才塞成呢。”
金坠儿抚掌大笑?。“沈公子可真是个妙人。”
金坠儿是笑?沈铮痴,心底却也有几分敬意。
她从前不是没和宫里的太监们打过交道,这种缺了根的,比旁人更看重钱帛。遇上他们,不被多盘剥几倍都是好的,偏沈公子是这样的性子。
“他有的是好呢,以后日子长了你们就知道了。”
秦纾心里沈铮自是千好百好。这两个侍女知道的也太慢了,她忍不住嫌她们愚钝。
只是她这话说完,两个侍女都嘻嘻笑?。
秦纾也反应过来?这话说的太亲近了,更被笑?的面?上发烫,抄起桌上的果脯轻砸向两人。
“你们两个倒拿主子打起趣来?!再这么多话,都到外面?冻着去!”
见主子恼羞成怒,两个侍女愈发笑?起来?。
*
又过了十来?日,一个寻常午后。
秦纾和沈铮相对坐在榻上一张小桌旁,桌上放着一青瓷小罐,打开来?药香幽幽。
“来?,把手给我?。”秦纾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