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带露气,鬓发微湿,手中还?持着一柄竹杖,因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跋涉变得狼狈可?怜起来,却因这可?怜多了几分可?爱。

他恰如那些不惜万里、匍匐向?神庙去,磕长头的虔诚信徒。而她,便是他的神灵。

“妈姆,你过来。”妖笑着唤他。

晏停云走到妖的身边,坐在水边的一块大石上?,垂眼望着妖。

妖游鱼似的游了过来,趴在晏停云膝上?,雪白的肩颈都袒露在外?,露出两道?弯弯的、月牙儿似的锁骨。幽绿的湖水间,明晃晃一片仿佛高山雪,却更盈润的色泽。

晏停云不敢看,避开眼去。他端详起身下的那块大石,不知它为何这般圆润光滑,也不知千年前是否也有人这样凝望过谁……

“晏停云,你要不要来?”妖却不依不饶,仰着一张花朵似的面庞笑问他,话中仿佛还?有别的意味。

男人抬起眼来,沉静的注视着妖。在男人的目光里,她指尖闲闲拨弄着水花,一双眼笑意潋滟流转,半点?不羞涩,也半点?不畏惧。

湖水倒影着天空、树影,变成绿松石似的颜色,却又远比绿松石沉闷的质感更通透,像是水晶。而她眼中的绿则更冷一点?,更翠一点?。更动?人。

那不是宝石无生命似的光泽,而是像柔纱似的鱼尾,竹叶蛇的鳞片,灵动?而旖旎,瑰丽而奇异,教人不得不惊叹造物者的神奇。

水中没有一块浮萍,也没有一条游鱼。

这方天地?也只有一人一妖,风声水声。

晏停云却依旧摇了摇头,依旧坐在湖边的大石上?。

妖轻轻笑了一下。“晏停云,你不敢,便永远做看客么?”

她笑着问他,像是挑逗,也像是挑衅,从不懂人的什么辗转反侧、苦愤煎心。她大胆而明艳,是从未经人间种种苦难的模样。

晏停云心头发涩,却也有几分欣慰。他低头不语,注视着湖面。湖面上?微有涟漪。

妖又笑了一下,忽撩起一捧水,泼向?晏停云两腿之?间。

湖水打湿了衣衫,使得衣衫紧紧贴服在人身上?。甚至还?有一时未渗下去的,连珠串似的滚落。

晏停云一下子绷紧身体,猛得抬头看向?妖。“灼灼”。

“怎么?”,妖从水中站起来,她立在湖水中,望着晏停云。碧纱也贴服在她身上?,将那山峦流水似的曲线显露无疑。

晏停云叹了一声,他告诉自?己。就像一只猫拨倒了砚台,打翻了茶杯,她有意为之?,偏是顽皮,又如何能?够责怪她。

何况……在她心底,她当真觉得那别无不同,半点?不值得挂在心头。她便是小小的戏弄了他了一番,又有何不可?呢?

晏停云背过身去,抽出手帕,试图将衣衫细细抿干。

妖走上?岸来,从男人背后,湿漉漉的拥上?他的身体。她抻去晏停云手中的帕子,拽住男人的衣襟,将他拽的低下头来。

“晏停云,你怕我做什么?做什么怕我来,又怕我走……”她轻轻笑着,吻上?男人的唇,咬住他的唇瓣,辗转研磨。“我不要你跪拜我,只要你来贪欢乐。”

晏停云注视着妖的眼睛,她一双幽绿的眼凝望着他,像是藏着一个漩涡,能?通往无忧无惧的秘境。又或是蕴藏着一场风暴,要天崩地?陷、樯倾楫摧……

妖坐在男人怀里,抚摸着男人被打湿的身体。他的身体嶙峋、削瘦,却并非娈童媚宠似的纤细。可?以想象,若非久病神伤,该有一副流畅、漂亮的身形。

妖勾住他的腰带,在指尖绕来绕去,扯的松松散散。男人忽然按住了她的手。

“怎么,还?不许么?”妖抬起脸来,含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