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贝壳递给魏观,又指了指海水,“你瞧,这些海水浅处冒气泡的小孔,里面大多都有贝壳,你来试一试?”

魏观迟疑的伸手下去,探入小孔,却并未如刀客一般找到贝壳。他抿了抿唇,方要撤手出来,刀客便轻轻笑着,在海水中握住了他的手,引着他捉住了一只小贝。

小贝颜色斑斓,却不算新奇,送入坊市买卖,也不过寻常贱物。然而自己捉到的,到底不太一样。魏观将小贝洗干净,不由自主的寻找起下一个吐气泡的小孔。

潮退潮涨,有小鱼小虾被海水裹挟着涌到海岸边,在两人手指间游过。软沙之中,还有不知名的海物,像一朵软乎乎的透明花,很有些好看,教人怀疑起海底是否当真有一座水晶宫。

两人玩了一会儿,刀客又闲不住,“阿观,你知道么,捉贝还有一个简单的法子。小孩子们羡慕到哇哇乱哭,也学不会。”

魏观抬眼看了看她,眼带问询。刀客笑了起来,忽而跃起,抽刀连挽了几个刀花,无形的刀气横扫出去。四周的海水像是炸开一般,溅起无数个水簇,贝壳也被炸了出来,溅落满一大片海滩。

好一身功夫,却是用在了这里,将捉贝变成了拾贝。魏观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将竹篓递给刀客,推着她自己去玩。

刀客撒娇放赖,还想要捣乱,魏观却毫不留情,将她赶到了一边。

不过没有刀客在一旁吱吱喳喳,魏观捡了几只贝,很快便失了兴趣。他叹了一声,转而挑选起那些颜色好看碎贝,比较来去,又将其中几个扔回海里。

“你在做什么?”刀客隔着遥遥的海水,时不时偷偷看向魏观,见他将袖中的机弩拆成了几半,连接机括的银丝线也没了踪影,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魏观将贝壳串成一串,藏在袖中,抬手唤刀客回来。

刀客好奇的跑了回来,魏观蹲下身,将串好的贝壳轻轻系在了刀客的脚腕上。刀客晃了晃脚腕,很新奇的拨转着小贝壳,样子很是欢喜。

“回去我送你更好的。”看着刀客高兴的样子,魏观垂下眼眸,神情近乎于愧疚。

与刀客在一起的时日,他常是被迁就的那个,而他几乎不曾说过几句讨喜的话,也不曾送过刀客什么像样的礼物。

昭昭心意,有情人自知。刀客笑了笑,仰起头,亲在魏观的下颌,“我很喜欢,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

魏观摇了摇头,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牵着她站起来。

“来仪,你嫌我烦么?”他忽而开口相问。他自知性子矫情又别扭,便是自己,也觉得不够讨喜。

刀客笑了起来,也问他,“我自大又轻狂,总要惹出麻烦,阿观,你嫌我烦么?”

魏观又摇了摇头,他如何会嫌烦。

循规蹈矩是这世间最简单的事,有无数人如此,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便多。可如刀客一般,想要活成自己的模样,却需要太多的勇气,便是他也觉得珍贵。

何况……他喜爱她,恨不得她更麻烦一点,好教她离不得自己。

刀客笑了起来,亲了亲魏观的唇角。他们依旧不太一样,可若要完全一样,不若泥坯塑一个人俑,又何必在人间爱人。

海风轻轻吹拂,金沙细软。两人沿着海岸漫步,潮水亲吻上他们的脚踝,海浪温柔,风也温柔。

刀客牵着魏观走到一处礁石丛,她不忙着坐下来,搬开几块小礁石,翻出一群海蛎子,从礁石上掰下来,递给魏观。

“瞧,这是最好捉的贝壳。晚上我们就烤了吃,放在大石头上烤,撒上酱料,等烤的劈哩啪啦汤汁四溅,就可以吃了。”

礁石却被晒的热烘烘的,刀客又将海蛎子扔到竹篓里,翻身躺上礁石,翘着腿看海浪与云霞。魏观也在礁石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