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两家亲如一家,宁玄和云安郎舅关系很好,如果不是当年发生那件事,今日同他成婚的人就会是她。
当年那件事后,云语容六年不来宁家,这六年间,两家关系依旧和睦,长辈们之间往来频繁,他们虽然做不成夫妻,她也不是寻常表妹,而是和他的亲妹妹一样。
今日是他大婚之日,云语容远来是客,倘若就这样走了,且不说宁玄知道了也要责怪,宁渊心里也不是滋味。
“语容!”宁渊叫住她,沉着脸,“回来坐下。”
云语容应声停下,她本就是要留在宁家等云安的,刚才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托辞,见宁渊不发难了,她顺势坐了回去,微微一笑,道:“哥哥好奇,妹妹我自然知无不言。”
“禹州燕家我有所耳闻,前几个月流民打劫富户,燕家遭到洗劫,主人落难,仆从尽散。这金钩玉带价值不菲,加之为大红底色,不适宜平日穿戴,表哥原有金丝彩绣腰带,更是一时不会用到。于是掌库之人一时起了侥幸之心,偷了去。
“丹药正对舅舅病症,是随时要用的,一般人不敢偷,如今连丹药也一并丢了,可见偷盗之人必是走投无路。他麻衣露出些许,被我看到,我猜燕家人必定贫病交加,且有人新丧,他情急之下不惜冒险。”
宁渊只是看着云语容,对那腰带的事已经没什么兴趣了,随口问道:“燕流是如何招供的?”
乘风道:“与表小姐所言如出一辙。”
“那金丝彩绣腰带如何了?”
乘风道:“脱线损毁,准备拿去烧了。”
宁渊道:“罢了,叫绣娘补上,今日还系这条。叫账房给燕流二百两银子,准他回乡服丧。”
乘风道:“是。”
卓良道:“腰带顷刻补好,请公子更衣迎亲,以免误了吉时。”
宁渊起身抖了抖衣袖,云语容起身相送。
“哥哥慢走。”
“宴席在晚间,你且好生歇息,府上的丫鬟仆役你尽可使唤。”宁渊嘱咐完她,又对丫鬟们吩咐:“带小姐回房休息,请黄大夫来诊治,细心伺候着。”
雪素、韶花齐声应道:“是,公子。”
雪素和韶花把云语容来到一间雅静的卧室。
宁府的丫鬟单拎出去,论相貌身段也强似小家碧玉。前几年伺候过云语容的丫鬟早已嫁了人,雪素和韶花是后来的,年纪不大,做事妥帖。
雪素对门外的粗使丫头喊道:“表小姐要沐浴,快打水来。叫厨房熬碗参汤,再送份早膳。”
云语容生性不拘小节,小时候就把宁家当成自己家,现在长大了更不会和谁客气,对雪素说道:“不需早膳,给我准备一杯花蜜水吧。”
宁府厨房有位点心师父,善于调制桂花花蜜水和茉莉花蜜水,外面轻易喝不到,就是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宁府。
雪素道:“董师傅前几日制了几瓶茉莉花蜜水,这就给姑娘拿来。”
董师傅还在宁府,那就还是从前的味道了。云语容唇角上弯,“去吧。”
浴桶里盛进热水,升起一片浓郁的白汽,韶花伺候沐浴。
云语容除去粘在脸上的面具,褪去衣物坐入浴桶中,只觉得连日奔波劳累都融进了热水里。
雪素推门进来,端着琉璃杯,说道:“表小姐,请用茉莉花蜜水。”
云语容的手臂从热水中伸出来,接过琉璃杯一饮而尽,清凉的甜水滑过喉咙,瞬间消解了饥渴。
“不知董师傅收了徒弟没,真想带一个回家。”云语容喃喃自语。
雪素没听清,“表小姐说什么?”
“没什么。”云语容微微一笑,闭目养神。
韶花在她身后淋浇热汤,说道:“前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