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2)

只见月下她莲步轻移,步摇微摆,向他行过礼,道:“见过大人。”

宁渊见惯她的冷漠,不愿送上门来给她羞辱,在家中挨了好几日,度日如年,今夜明月当空勾起相思,他又忍不住往这媚香楼来,只为靠她近些,他便能好受些。

他不想听她再说那些伤人的话,冲她摆摆手,道:“我不勉强你,走吧。”

云语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道:“没有勉强,是语容自愿留下。大人若不嫌弃,能否赐座,允许我略献才艺,为大人画一幅行乐图?”

宁渊见她怀里抱着纸笔,想到她擅长丹青,便猜到了几分她的意图。

她肯在他身旁作画陪伴,让他感到惊喜,可他实在无法习惯她自持青楼艺伎的身份,厌倦了她客客气气和他说话的样子。

他迷恋她的依赖,喜欢她的放肆,可是他不能对她要求更多了,她没有转身离去就是对他莫大的恩赏了。

宁渊在心里几乎要给她跪下了,语气却软不下来,说道:“你自便吧。”

云语容在屋角摆上宣纸颜料,开始作画。

黛姝提壶斟酒,宁渊看了一眼云语容,冷道:“我自己来。你若无事可做,便去弹琴。”

宁渊生怕亲近旁的女子会惹云语容不悦,不料整晚下来,说着为他画行乐图的那人连一眼也没有多看他。

宁渊越喝越气闷,猜想是那尹三娘对云语容施压,逼得云语容不得不来,她却又不愿呆在他身旁,借故作画,实则不知在低头画些什么敷衍他。

两个时辰后,夜深了,宁渊起身离开,临去时,走到门边,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云语容,只见她的身前摆着的宣纸上有了人形,画笔工整,不像是胡乱画就的。

宁渊颇感意外,凑上去仔细一看,见自己的脸庞跃然纸上,眉梢眼角极尽传神。

她真的在画他!

纵然不看一眼真人,她仅凭记忆就能把他画得这么好,这意味着什么?这只能说明她心里有他。

宁渊激动的笑了起来,嘴角抽动,“语容……”

云语容侧过头,朝他笑了笑,“大人可还满意吗?”将画纸呈给他,道:“请笑纳。”

“不要叫我大人。”宁渊抚着她的后颈,喉结滚了滚,温声道:“叫我哥哥。”

云语容露出自嘲的笑,“险些我都忘了,你还是我的表哥,血脉之亲不可断。”起身朝他行了个万福礼,恭敬地喊了声:“表哥。”

这客气疏远的语气和从前相比判若两人,她不喊还好,一喊出来,宁渊骤然脸色阴沉,“语容,你还是执意不肯接受我吗?为什么!”

云语容不想和他多做无谓的争辩,只道:“表哥慢走。”

宁渊狠狠地盯了她半晌,气呼呼拂袖而去。

黛姝从琴桌边走来,努嘴道:“瞧他走时的神情像要杀人。语容,下次你别这么刺激他,好吗?他是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我和三娘都好怕。”

云语容恍若没有听到,只问:“你说他还会再来吗?”

黛姝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这表哥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我从未见过如此执着的人。语容,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倘若有朝一日你当真负了他,他会……”

“会如何?”云语容忽然有些心悸。

黛姝道:“他会杀了你。”

云语容打了个寒噤,喃喃道:“不会的。”

“我觉得,会。”

云语容只道黛姝多疑,把宁渊想得太可怕了。

宁渊自幼饱读圣贤书,立的是圣人之志,他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自毁前途。

不过以宁渊的性格,倘若察觉她做下不法之事,例如窃取印绶私用,定会秉公处置,倒是会怎么对付她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