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奥尼亚海中有海怪?”
少女面色煞白,捂着心口,声音难以控制地轻颤:
“您亲眼看到的吗?”
“海怪,是什么样子的?”
莫里森愣了一瞬。不过,他很快想起少女恐惧的原因她的父母曾经葬身大海。
但海怪只是他编造的谎言,只是为了顺应少女心中对大海的认知。
……他一直很讨厌说谎。
一个谎言,往往要一千个谎言来凑即使,最初只是无奈之举。
“抱歉。当时的景象太过惨烈,我……”
莫里森单手扶额,做出痛苦的神情。
“没关系没关系,实在记不起来,也不用勉强。我明白那种失去珍视之人的痛苦。严重的时候,看到爸爸妈妈的遗物,我都要耳鸣……等您以后好些了,能够直面这些事情,再同讲我吧。”
上一秒还沉浸在海怪带来的悲伤与绝望中的少女挤出一个微笑:
“您为什么会听到我的祈愿?我唱的明明是禁忌书阁里封存的祷词……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错?”
“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种关键问题,莫里森选择实话实说。真假参半和往往比纯粹的谎言可信地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便听到了。不过我想,倘若那真的是能够召唤邪神的乐章,教会应当不会只派几个魔力薄弱的骑士看守,也不会光明正大地摆在那里,等您去偷。”
“您意思是,祷词是假的?”
“只是一种猜测。”莫里森冰蓝色的眼眸中笑意敛去,少有地严肃道,“倒不如说,幸好那祷告词是假的。”
“倘若祷词为真……”莫里森伸出一根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点了点,望向海瑟薇,露出没有温度的微笑,“想想看,会发生什么?”
海瑟薇感觉到异常压抑,但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什么?”
“……”莫里森微微噎了下,叹了口气,再次严肃道,“我以贤者的身份向您担保,您的血亲,会变成一滩血肉。”
海瑟薇心脏漏了一拍,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位真正的邪神喜爱世间一切绝望与动乱,会以极端的方式实现信徒的愿望比如,您所许下的,希望姐姐不去王都……”
“那么,只需要让‘姐姐’这个存在本身消失,那就没有人可以去王都了,不是吗?”
海瑟薇脸色苍白,她摇着脑袋,似乎不愿相信眼前的青年对方意义不明地笑着,让海瑟薇心中发毛。
笑着说出如此恐怖的话……是想吓到她,以后别再尝试吗?
海瑟薇心脏怦怦直跳。
但即使如此,还是好恶劣啊……
不过,贤者先生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海瑟薇轻咬嘴唇。她从来没有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
教会是圣子的地盘,如果那里真的藏有令她绝地翻盘的钥匙,圣子为何不派遣人员,严兵把守?相反,她那日的潜入是那样顺利,简直让人怀疑对方是否暗中调走主力,敞开大门,诱敌深入?
如同老练的猎人携着猎犬隐去,给逃窜的兔子徒留一路。惊慌的兔子以为它发现了希望,殊不知新鲜青草下,是足以粉身碎骨的陷阱。
“可是……”
海瑟薇忽然感到一丝恐惧。一直以来,她都默认圣子是个心思写在脸上的蠢笨小卒,最多多上几分阴险可恶无论是针对母亲的声誉,还是针对她,圣子与教会向来都会采取最直白的做法,譬如放任有关母亲的谣言,譬如吊销她的歌姬资格证。但,诱敌深入?
青草下的陷阱……究竟是什么呢?
“祷词不会是真的,”莫里森摊手,“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