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证明上,写的确实是……”
她顿了顿:
“颅脑外伤导致的失语症,终生不可逆转。”
说着,西尔维娅起身从卧室内拿出了一份发黄的病历,递到莫里森手中。
“我确实对此困惑过。但海瑟薇病情好转,无论对她还是对我和母亲,都是一件好事”
西尔维娅倒吸了口气,面上浮现出少有的笑意,声音却带上了细微的颤音:
“只要能开口讲话,就已经很不错了就已是命运莫大的恩赐。当然,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命运和只会劝我们放弃的医生,我更宁愿相信,重获声音是海瑟薇一路坚强结出的硕果。
“现在,海瑟薇已经能够开口讲话,我又为什么要继续深究,自寻烦恼呢?”
“是吗?”莫里森说,“即使这场病痛本就是人为造成,即使你的妹妹从始至终根本不用经受这场无妄之灾”
“你也依旧选择熟视无睹,任凶手逍遥法外吗?”
“你!”西尔维娅簌地站起,“你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莫里森并不打算留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他起身,拿出药瓶,“这是海瑟薇平时服用的药,里奇小姐应该并不陌生。现在”
他无视西尔维娅的惊慌后退,来到那只养有观赏鱼的鱼缸前,将药片碾成粉末,洒了进去。
白色的药粉无声散开,而水中的观赏鱼对即将迎接的事物一无所知,以为是房间的主人向它们投喂饵料,纷纷向上游去。其中的一尾橙金色的金鱼游得最快,它甩动尾巴,浮出水面,张合嘴巴,将水面上的药粉悉数吞食。
三分钟后,那鱼的呼吸频率肉眼可见地降低,并逐渐归于平静。最终,那鱼翻了肚子,浮在了水面上。
西尔维娅捂住了嘴巴。此刻,眼前的景象让这个向来稳重的女孩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扑通一声,跌坐在沙发上。一时间,西尔维娅想到起了许多情景:她想起,年幼的妹妹被苦涩难喝的药片喝到反胃,也依旧十分懂事地喝了下去;她想起,年幼的妹妹无法吞下药片,是她与母亲亲手将药片研磨成粉,化在汤勺内,与牛奶与方糖混合,给海瑟薇一勺一勺喂了下去;她还想起,这样能毒死金鱼的药,妹妹喝了数年。
有着天蓝长卷发的女孩此刻彻底崩溃。她想到很多种可能,却都不敢承认;她曾想过医生误诊,却没想到……
有问题的,可能是药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