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几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从南朝来逃难的两位尤甚。东齐的风气真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拿着抹布的人慢吞吞把手里东西放下,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犹豫要不要把身上这件“充公”,老鸨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摆手,“这衣服你自己留着,放这只能当抹布踩地上。”
卖儿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强行把话题扯回去,“留下来接点普通的客人也不行?”
“还普通客人?谁想不开要赚这钱?”老鸨哼了声,“想砸我们招牌是吧?不吃饭赶紧走,少在这丢人。”
他不服气,又骂骂咧咧争论起来。
郁今自动忽视了这些吵闹,她发现自己的刀被擦得还挺干净。抬眼看见个往下耷拉的脑袋,没在那上面看见笑,她冷漠地移开视线。
角落里的目标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郁今也不急,喝完了桌上的茶水,才拎着自己的刀往外走。
中途有人要来抱她的腿,被郁今躲开了。
离开时后面还响着老鸨有些惊恐的声音,“干什么啊?袭击朝廷命官可不行啊,传出去可要影响我生意的!”
包袱空空的小伙计抱着自己的卖身契,也走了。
郁今没走多远就发现了目标,对方似乎没想着逃跑,大咧咧地坐在路中央,看到她的时候还笑吟吟地招了招手。
东齐财政有近一成来自死刑税,被判斩首的犯人若有旁人为其上缴一定数额金银,则可换个好一点的死法。
什么享乐中途无痛死亡、先过把瘾再过个血,都有。郁今是专门执行此类刑罚的刽子手,家族世袭官位。
“我姐给我交了那么多钱,总得让我开心下再死吧,大人,我到现在可都还没有开心呢。”
话音刚落,她直扑郁今手里的刀,借着巧劲儿夺过来,随即被刀得重量压弯了腰。
郁今看见自己的刀被踢到一边,觉得这工作有点烦了。以前的犯人明明都不和她交流的。
她坐下来,闭上眼,摆明了拒绝交流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