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直接暴露身份,依我看,这牵绊,不是现在的你可以解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万一解不开你要如何收场?
既然有人在你额间设下神钿,便是有意将你隐藏起来。
你方才以身作饵,已引起他们的注意,且耐心等等背后之人有何动作。
若是你此时暴露身份,前功尽弃不说,你能保证早已身在局中的你,能全身而退?
对比起自身安危,你觉得有多少人是真的关心你为何会回到这世间?
他们只会觉得,你贪生怕死,罔顾天下苍生。”
虞渊话说得轻,可这些,都是他曾背负的。
“你一个魔头居然也配拥有白泽?指定是哪里偷来的杂种,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养个红毛的小兽就想冒充天神?说到底还不是一个低贱的下相?”
“生生世世的下相!”
“真希望今日他就死掉,哈哈哈……我们好瓜分这小神兽,将它开膛破肚!拆骨入腹!”
“矮锄头!矮锄头!小秃狗!小秃狗!”
那时的虞渊不知自己为何长了五百年,还是凡间幼学孩童的模样,可能下相本就低贱,苟活已属艰难,更妄提长大。
听酆都一些老魔婆说,白泽是和他一起降生的。
虞渊降生那日,如果不是啼哭不止扰得鬼差头痛,早就成为了鬼差的下酒菜。
老魔婆们看他可怜,有一口没一口地将他拉扯活着。
得亏这伴生的小兽皮毛生得漂亮,每逢秋夏之际可以褪毛换些裹腹的食物。
漫长且备受凌.辱的日子里,虞渊不知道自己哪一日就如那些欺负他的妖魔们说的那样,甚至连上相是谁都不知道,就被糊里糊涂地结束掉了生命。
他很努力地修炼,一日不敢怠慢,可自己苦苦修炼来的内力,却源源不断地输注给那个不知是谁又不知身在何处的上相,他恨这身旁的一切。
据说成为这酆都的帝王,就可以与天神对峙,改写这该死的规则。
他一日比一日觊觎酆都的帝座。
他从不指望会有谁将他从这酆都的烂泥中拉出来。
那日,惯常欺负他的鬼头们再次将他的脸摁到发臭的淤泥之中,就在他以为马上要死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仙女。
老魔婆说过,天神是不会到酆都的,因为酆都太脏。
可仙女就是来了,穿着一身迤逦的圣袍,满头漂亮的珠钗,小巧的耳垂上吊着晶莹的耳铛,那腰间挂着的脆玉,随着她摇曳的身姿晃啊晃,发出好听的声响。
仙女好像笑了,酆都外的花,大概就是这个模样的吧。
虞渊在想,要是桎梏他命脉的上相长这般,该多好。
仙女的鞋踩在臭泥里,就连垂坠的珍珠都挂上了脏水,这怕是洗不干净的,只能丢掉。
虞渊从不会哭,那次为仙女弄脏的鞋酸了鼻头。
“快些走吧仙女姐姐,以后不要再来这酆都,这里泥脏。”虞渊心里说道。
“泥不脏,脏的是规矩。”
虞渊瞳孔蓦缩。
仙女居然能听到他心里的声音!还和他说话了!
下一瞬,仙女一挥手,那几个欺负他的小鬼头便也摔到淤泥里,和他一样沾了满身臭泥,落荒而逃了。
“起来。”仙女姐姐向他伸手。
虞渊卑怯地抿抿嘴,看着自己脏得无法入目的双手,终是不敢污了仙人,自己撑着地爬起来,战战兢兢地瞟着面前的仙人,俯首等候差遣。
“你就是虞渊?”仙女蹲下同他讲话。
这可急坏了虞渊,忙后撤摆手,“不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