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到底忍下,端回一副尊贵雅正的模样,阴声下达命令,“本神今日来,是命你把拂念阁全数关掉,不要再让弟子用什么符诀做无谓的挣扎。”
以为是自己幻听,清和惊愕地望向枢离,久久不能回神。
枢离拔高音
依誮
量又重复一遍,末了,似乎暗暗和某个此刻不在场的人较劲,还要清和立即回应,“清和宗主,本神命你关停拂念阁,你听清楚了吗?”
清和沉默数息,双手叠抱作揖,不卑不亢拒绝,“恕微宗不能从命。”
“你好大的胆子!”枢离差点把袖子挥断,“拂念阁从即刻起便再无作用,本神命你把它关掉!听见没有?”
清和还是那句,“恕微宗不能从命。”
枢离不断点着头,两只不同眸色的眼睛阴狠愈浓,“那你便是不承认本神的身份是吗!”
“不敢。”
“我看你分明敢得很!好啊好啊,清和,你不承认本神。”枢离气极反笑,嗓音阴柔,“你信不信本神杀了你?”
清和面不改色,置若罔闻。
圣袍很长,长到枢离站直,走起路仍要非常小心避免踩到,他滑稽地踢开圣袍前方的布料,慢慢走着,像只披了死老虎皮的瘦羊,“你听好了,本神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关掉拂念阁。
二,本神立即杀了你。”
清和:“微宗还是那句话,不会变。”
“宗主好骨气!”枢离扼住清和的脖子,砰地将他整个人扣压到墙上,一点点收紧,看着清和的脸慢慢憋得紫红,他咬着牙问,“最后一遍,做,还是死。”
清和一字一句,决然,“不、从。”
咔嚓。
脖子骨当场被掐粉碎的声音。
化作水滴附在枢离身上的水蒹蒹被当场吓出声,下一刹便被重重摔落在地。
杀红眼的枢离抻抻脖子,步步逼近地上吓软腿连连后退的水蒹蒹。
“区区一只小水妖,也敢跟踪本神,那本神便送你去陪他!”
“江与凝江与凝你在哪你在哪,呜呜呜……”
身后抵到翠玉雕的柏树,退无可退,水蒹蒹心里直骂江与凝,手臂倒是很实诚地挡住了脑袋,抽噎着等致命的一击落下时,甚至都想好化作鬼夜夜缠在江某人床头。
砰隆!!!
巨大的劈爆声震得整个正殿都抖了两下。
那棵翠玉柏树碎得四分五裂。
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没有到来,水蒹蒹被人带着接连滚动,停稳后还被人护在身下。
她嗫嚅着,心还噗通噗通惊惶跳动,只看到一截白皙修长的颈脖,无需再往上就知道那人是谁。
“没伤着吧?”
水蒹蒹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在他难得温柔的嗓音里抱住他委屈委屈两句,他已经换了副恨铁不成钢又无奈的腔调,“你蠢死算了,你是水妖,又没结冰,他劈不死你,坐着不跑还真等他拿火烤你呆毛啊!”
快死都没真的哭出来,一听见江与凝熟悉的教训声,水蒹蒹哇地边哭出来边听话地连滚带爬逃跑。
“江与凝。”
枢离嗤笑,“既然你不识时务,那本神便送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不确定枢离如今的修为到什么地步,江与凝想的是水蒹蒹暴露,虞渊必定在赶来路上,拖延时间才是上策。
他刚欲和水蒹蒹分开逃跑,重霄拖着懒散玩味的声音就横插进正殿,“好大的口气,我看看是哪儿产的蒜。”
枢离凝神,本能地一怵,立即又挺直后背,循声望去。
重霄正调笑着摇扇,迈着四方步走近。
“重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