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只要人不在他眼皮底下晃荡,到蛮荒劳动改造,也是将功折罪,那就这么算了。
没想到临行前,惦记不该惦记的。
自寻死路,他不介意亲自去送一程。
互扇了半个时辰的鬼差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回到住处换好干净的裘衣,肿成葫芦的脸明明火辣着巴掌印,还惦记着刚才肤白腰细的艳遇。
甚至有胆把那件从鹤眠身上扒下来的狐氅带了回来,吐出的污言秽语一句接一句,比臭渠沟的脏水更恶心。
“矮猴,刚你瞧见没,那贱.货前凸后翘,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女,端着一副贞洁刚烈的模样也就做给哥俩看,不就是看不上咱。
换我坐那百鬼椅上,看她不脱.光跪着求我上,这门货色,最骚.浪。”
“胖哥说得对,在酆都,贞洁给鬼看呢,说到底还不是陪.睡.货,哪里睡不是睡,陪陪咱胖哥还能委屈她吗?”
水桶腰嘴说着尖酸刻薄的话,身体却很诚实地,闭上那双好色贪婪的眼睛,又深吸一口狐氅上的香味,一副飘飘欲仙的死样。
似乎怕矮猴抢去,他做这个动作时特意背对矮猴。
矮猴边上弓着腰,敢怒不敢言,直盯着那件狐氅,嘴脸不甚好看。
便是此时,矮猴先一步察觉到空气中有一阵摄人的低压气流正在逼近。
未见人,翻滚的杀气已经吞绞尽每一缕空气。
他惊怖地瞪眼,一眨不眨地狙着门的方向,伸手胡乱抓向水桶腰,结结巴巴道,“胖哥,好像、好像有人……”
矮猴目光聚焦处,高大如山的黑影自敞开的门拉进,随着那人的靠近,一点点,一点点地,将屋内昏黄的光遮蔽。
那人停在门口,高得几乎要顶破门框,就这么背光站着,周身凛着如刃般的阴寒气,神情看不清,可不妨碍矮猴感受到那股隐在黑夜里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