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吧?喏,我只带了那么多,你先吃点垫垫。”
裴述咽了咽口水,见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盘子一个盘子摆在面前。
“师……师姐,你是把饭堂搬过来了吗?”
岁晚不答,“你知道师兄他们为什么要冒着被禁足的风险来劝师长吗?”
裴述摇头。
“那不是来劝师长的,是来劝你的。”
“?”
“往日我们几个私自下山他们都是推我出去,只因为我点子多,在师长手下也吃不了亏,哪知道来了一个实心眼的,竟在雪地跪了那么久,你说你傻不傻?”
裴述静静地看着她,嘴唇翕动,轻声说出心中所想。
“可是你也会不开心。”
“我不想让师姐不开心。”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进了岁晚久未起波澜的心海,漾起阵阵涟漪久久未消。
岁晚对上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眼睫上沾了雪还未化,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身上的衣服单薄。
她的唇张了张,正欲说什么,面前的门便开了。
云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冷哼一声,“还不快进来!马上这玄机堂门口都要成为你俩聊天的闲杂之地了。”
“……”
二人进了门,跟在云隐后面,看他停了下来二人也立刻跪了下来。
“你说说你们两个!竟然私自跑下山喝酒!这一个晚上就犯了两条门规!还有你裴述!我之前以为你是安生的性子,没想到也跟着岁晚胡闹!简直是……!”
云隐被气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岁晚见状赶紧起身倒了杯热茶递到他面前,“师长,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云隐一听哼了一声,端起茶水喝了两口,感觉好受些了看岁晚还站着,立刻变了脸,“我让你起来了吗?”
岁晚赶紧回到原来的位置跪好。
云隐又指了指岁晚,“还有你,整天不学好的就知道瞎跑!你有空了教教你师弟,那个那个我让他跪外面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他呢!”
岁晚听此眼睛一亮抬起头看向他,“是,师长,我回去一定好好教教他。”
云隐摆摆袖子,“回去将门规抄十遍,除夕前给我。”
“谨遵师命!”
*
说实话裴述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自己也没想到没想到会那么顺利。
“师姐,我们是不是……”
岁晚展颜,“没事了,不过还是要感谢你。”
他看着她眼底慢慢浮现出的点点星光。
他坚定且确信,那是他毕生要守护的东西。
两人并肩朝前走,岁晚转头问他:“你跟云初说的什么君子什么日月是什么东西?”
裴述听着她的复述,笑道:“是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
“对对对,这什么意思啊?与我讲讲。”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是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说的是一个人犯了错误,人人都能看见,可如果及时改正,人们皆会投向仰望的目光。”
“那你明知道这是错误还跟着我出去?”
“错误可以及时改,可有些事若是错过了,将是我一生之憾。”
岁晚弹了下他的额头,似笑非笑道:“你若是富家公子,怕是已经妻妾成群。”
裴述捂着被她弹过的地方,问道:“为何?”
“花言巧语。”
裴述跟上她的步伐,尾音延长,带着一丝他都未察觉到的哄,“师姐,句句真心。”
“……”
*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