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急忙推拒:“林夕哥,这匕首我不能拿,你把它卖了,还能给自己换点吃的。”

林夕说什么都不肯,两人把那柄匕首推来推去,正拉扯之际,门突然间被人大力推开,哐当一声,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低矮的小作坊里面,她干瘦而又刻薄的脸上满是愤怒。

那女人嘴里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中甚至已经带着点神经质般的疯狂,“林夕,你在干什么?”

林夕跟小橙全都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那只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夕看着暴怒的姐姐,急忙低下了头,嗫嚅道:“姐......我......”

林春双手环胸,睥睨着自己那唯唯诺诺的老弟,看着地上的匕首,以训斥儿子般的口吻道:“给我捡起来。”

林夕毫不犹豫蹲下身,捡起那支匕首握在手中。

林春伸出一只手道:“拿来。”

林夕的手紧了紧,他不想把这柄匕首给姐姐,因为打造匕首的这块铁,用的不是店里的材料。

那天有一辆货车从门口路过,从车上掉下来一小根铁管,林夕捡到那根铁管如获至宝,他想用这根铁管打造成一个什么器具作为礼物送给小橙,他甚至在匕首上刻印了小橙的名字。

这匕首,除了小橙,他谁都不想给。

可是,此刻姐姐却非要将他这唯一拥有的东西夺走。

林春见弟弟竟敢武逆自己,不由得再一次火冒三丈,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弟弟脑门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你现在翅膀硬了,自己能赚钱了就不听我的了,是不是?

你也不想想,咱爹妈在你6岁的时候就死了,是谁天天进山拾荒,一点一点把你养到这么大,结果你现在有本事了就开始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

不用听林春继续骂下去,林夕都知道她后面的一大长串要说什么。

从小到大,只要他不肯听姐姐的,就会招致一顿铺天盖地的指责,说他从小吃姐姐的,喝姐姐的,没有林春,他早就饿死了。

他这条命都是林春给的,所以他要服从林春的每一个指令,不管林春打他还是骂他,他都不能升起一丝一毫反抗的心思。

否则就是忘恩负义,就是白眼狼。

但凡他看姐姐的眼神稍有不敬,都会招致一顿无休止的数落。

小时候,他需要无条件服从的人只有一个林春,但自从林春结了婚,找了男人,他还要无条件服从那个男人的命令。

后来林春生了小孩,他就成了姐姐一家三口的奴隶。

他赚的每一分钱都要交到姐姐手中。

凌晨4点,他就要起床劈柴、到取水点挑水,紧接着跟着姐姐姐夫进山拾荒,从山里回来,他还要在小作坊里帮助街坊邻居修补一些拾荒工具。

就这么忙碌一整天,姐姐给他的食物,却是整个家里最少的。

姐姐一家人住在温暖的房间里,而他每天晚上,都只能独自蜷缩在这个杂乱的小作坊里。

连炉子里的柴都不敢多烧几块。

但凡哪天林春心情不好,林夕就要从早饿到晚,饿得走路都打晃,饿得走在山里都会直接晕过去。

即便如此,姐夫刘二钢也会在他身上踹两脚,说他是装的,就是想要逃避干活才假装晕倒。

懒鬼!

白痴饱!

白眼狼!

饿死鬼!

从幼时起,林夕的耳边就总是充斥着这些谩骂的词汇,每当他听到这些喋喋不休的指责时,便会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以至于最后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蜷缩成一团蹲在墙角。

每当此时,林春就会用力把他的双手掰开,紧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以及更加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