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雾离他很近，近到触手可及。

等谢凝上床后，川雾几关掉了灯，只剩下床头一盏昏黄柔和的老式台灯还亮着。

川雾侧身，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旁边的谢凝。

“小谢老师，你这个姿势睡得着吗？”

她真诚的发问。

虽然她睡姿也没有多差，但像谢凝这样跟修女似的，还是有些距离。

“……睡得着。”

谢凝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乱动，努力平静的回答道。

“行吧……”川雾放下手，整个人缩进柔软的床里。

刚才还有困意，但洗完澡之后就已经完全消失。

她想了又想，忽然侧躺着面向谢凝的方向，借着那盏台灯微弱的光去观察她。

谢凝紧闭双眸，好看的人怎么都好看，侧脸的轮廓完美的简直挑不出丝毫毛病。

她睫毛极长，在墙壁上留下一道纤长的影子。

离得这么近，川雾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如果是大学那样的集体生活，那么谢凝会是个很好的室友。

看着看着，川雾忽然入了迷。

忽然间，谢凝睫毛轻颤，睁开了双眸，看向她。

“一直看我做什么？”

川雾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感，她笑眯眯的弯起眼睛，趴着离他更近了一点。

“你好看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叫谢凝心头大乱。

只可惜始作俑者一点也没有自觉，依旧笑的肆意。

谢凝忽然有些恼，恼这个人随意拨乱他的心弦，自己却又无知无觉。

“小谢老师，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川雾来了兴致，试探的问道。

“没有，你现在应该躺回去，好好睡觉。”

谢凝强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我睡不着，小谢老师，你也睡不着吧我知道，咱俩聊天吧。”

“……聊什么？”

川雾长长的“嗯”了一声，起身把床帘放了下来。

霎时间，她们这里变得一片漆黑。

高高的床，厚厚的床帘，川雾喜欢这种被包裹住的感觉。

她侧身看向谢凝，忽然觉得此刻异常平静，是一种暂时有了可以落脚地的踏实和安全感。

这种感觉，自从十年前亲人全都离开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

现在却在谢凝身边感受到了。

“小谢老师，我现在觉得很幸福。”

她由衷的说道。

让她仿若回到小时候，母亲会在她睡前放下床帘，给她插上电蚊香的幸福平静感。

黑暗中，谢凝看着川雾那双微微发亮的眼眸，几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那就好。”

川雾总是很坦诚，会直白的倾诉自己的感受。

她说幸福，那就是真的感受到了幸福。

幸福是一种很昂贵的感触，他真心希望川雾可以一直幸福着。

或许是此刻太舒服了，川雾的睡意又卷土重来。

临睡前，她喃喃道：“小谢老师……我有点想我爸妈了，还有我姐……”

姐姐？

谢凝皱眉，她不是只有川雨一个弟弟吗？

“……你还有个姐姐？”

他唇瓣轻启，低声回问。

可这次，没有人回应他。

谢凝听到耳旁平稳的呼吸，便知道她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