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魍魉声响渐渐远去，她耳畔唯余小少年带恨意轻叹，“傅窈，为何死不是你。”

至此，小少年带厉色眸子和现在季无月乖张眼重合。

傅窈从梦中惊醒，冷汗起一身。

发出汗，她额头温度也终于降下来。

原来季无月和原身有样一段过往，故而家伙才见到她跟见到仇人一样，一再扬言要杀他。

从前她只是听系统讲述原著剧情，现在在梦里亲身经历一遭，不免唏嘘。

或许是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有那么几个瞬间，傅窈竟当真把自己当作原身，感同身受一般。

她呼出一口浊气，打开木窗平复半晌。

方才她入睡时是上午，现下已是午后。

也该去青水阁。

她起身去寻他们三人，却一个都不见踪影。

“他们早就走。”系统出声。

“没有我，他们怎么去？”傅窈疑惑。

“季无月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个傀儡妖，拎它去。”

第 20 章 沾衣欲湿杏花雨（十三）

甜水巷，一行人正疾步往青水阁走。

季无月手下提个人。

那人不愿，他便手腕轻抖，那人随即连声哀嚎。

“我去，我领你们去不成么！”

闻言季无月手劲微松，小人儿便泥鳅一般滑下来。

是个傀儡妖。

若说傀儡妖为木偶戏中人偶所化，那眼前只傀儡妖大约为戏班中丑角罢。

细长八字眉，仿佛在诉说哀怨。

眉下白色油彩直覆到鼻尖，绕眼下一圈又以黑墨涂抹，在黑白相间中，唯余眼尾勾勒一抹胭红。

他身量纤瘦，浓妆下黑眼珠滴溜溜地转，被季无月一瞪，又缩缩脖子，“冤家，哪来么个坏脾气捉妖人。”

他不过是昨晚耍个人，竟被从暗处揪出来，又火急火燎地被绑来。

青水阁现，老者见到几人并无诧异，兀自转身取二人法器归。

“以为你不会么爽快。”季无月讶然。

“老朽是个生意人，做生意最讲求即诚心诚信。”老者微笑道。

“带你们去也去，现在可以放我吧。”

出巷子路上，傀儡妖不住哀求。

他身上有捉妖人符箓，是以逃脱不得。

“有那劳什子张清，我去时候人就不见。”

他被毛大人派来打探张清下落，若见就打包带到知县府，可他那夜操纵伙计溜达好几圈，才发现那人竟早就逃。

“好啊。”少年长指一掀，符箓被揭去一角，大发慈悲道：“你可以走。”

傀儡妖大喜，却在下一刻感到一阵扭曲痛感。

他被打回原型。

“你要做什么？你出尔反尔！”傀儡妖大惊失色。

“自然是杀你。”

方才偌大人身变成巴掌大木偶落到地上，季无月半蹲下身将它拾起，玩味地在仔细端详。

“为何杀我，那姑娘被我赶到你房里，你难道不高兴？”木偶人嘴巴僵硬地开合。

他从几人出妖市就一路跟来，小子分明是想让红丝带姑娘关心他，他推波助澜一把又如何。

“呃”

他话音刚落，便被捉妖人毫不犹豫毁掉。

木偶顷刻间化为青烟。

“那晚傅姑娘果然在你房中。”沉默许久楚云渺出声。

“季少主，它虽为妖，却并没有实质性伤人。”楚云渺显然不认同他做法。

季无月侧眼，额前碎发掩住眸光。

确实没有“实质性”伤人，他想。

脑中不自觉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