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癖好?”傅窈问。
楚云渺一顿,“季公子捉妖本事得,想必要比在下更解些妖怪吧。”
嫩绿芽儿在茶盏中悠悠打转,随后缓缓沉入杯底。
玄衣少年一早便格外地缄默,用完饭只默默饮茶,心不在焉地盯盏中嫩叶儿看。
他外袍早已换身干净,腰身劲瘦,长发高束,轮廓分明下颌勾勒出少年俊俏。
傅窈看向季无月,满是幽怨之色。
给他上药,给他放血,结果他不仅没半点感激之意,冲她发一顿火。
留意到两道视线落在他头上,少年眸内划过一丝不自然,“什么?”
季无月确实没细听他们在聊些什么,他眉眼怔松,似是在回忆什么。
昨晚少女不住扣门让他不堪其扰,只依稀记得自己将人拉进来,而后便不记得发生什么。
人生前十八年,他从未与哪一个女子有过如此亲密举动。
是以今晨一睁眼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又看见少女在他怀中恬然睡颜,顿时手足无措。
短短一夜,遭阳泉反噬伤已经大好,唯有后背伤痕有些微刺痛,他瞟到地上用空金疮药,倏地然。
“确有其事,傀儡妖喜玩乐,惯用操纵傀儡法子编排话本子。又极狡诈,许多傀儡妖会炼制分身若干,大难当头可助其绝处逢生,故而此类妖怪轻易难收。”
话音刚落,少年已恢复往日模样:“论起除妖本事,我哪里敢和沈少侠比。”
“且不论能除几个妖,论气势,沈家少主可是一人抵万妖,谁要是和沈少侠一同出任务,想来应是不必费力。”
他是在嘲讽当日妖市楚云渺不敌围攻妖,致使同伴后背受袭一事。
闻言楚云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转头看向傅窈,“傅姑娘,昨晚金疮药你不会送给季少主用吧。”
“姑娘怎可擅自把在下东西送给旁人。”
他神色失落,质问一般。
“我……”傅窈正要解释,却被季无月打断。
少年磨挲手中茶盏,意味不明:“此茶甚好。”
傅窈才注意到,季无月似乎并不喝酒,只喝茶。
她原以为故事里恣肆少年郎,应当都是一醉解千愁洒脱少年,没想到季无月竟然是品茶。
“一瓶金疮药而已,你若需要,我赔你一瓶便是,但想来沈少侠伤应该用不上。”
楚云渺心思他知道得明明白白,拢共没多少伤,故意博女儿家同情罢。
“但沈少侠切莫妄想不属于自己人。”
他不喜楚云渺,没什么不好承认。沈家和季家向来势不两雄,傅窈既为季家养女,沈家人又样费尽心思接近傅窈,身为长,他自然有权管束妹妹和什么人来往。
季无月自认便是他不喜楚云渺缘故所在。
“本就属于我。”蓝袍人定定道。
在她失忆前,他们分明本就情投意合。
只是他不懂,为何傅窈失忆后不同他亲近,倒是和不知哪里冒出来季无月亲近。
什么?
二人云里雾里说一连串,傅窈没听明白。
楚云渺适时拉回话题,“当务之急,应是找出傀儡妖出现在此目。”
嗯嗯,傅窈点点头,“好端端为何要大晚上在客栈徘徊。”
半晌,她眨眨眼,总算想起昨晚躺床上忘要事是何,“它不会是找张清吧。”
前任安阳知县张清?
几人看过去,听她将在幻境中看到一五一十道明。
“……所以我推断,杀死秋筝夺阴泉匪徒口中大人很有可能就是张清。所以毛聪才囚禁折磨张清,没准儿傀儡妖就是被毛聪派来找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