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梅纹云锦裙，比轻纱面料厚实许多。

她走到外间，却不见季无月身影。

青衣老者只道他已付过钱。

提前走？

也不知道说一声。

算，反正衣服已经买。

傅窈走出青水阁时，眼前街道已非来时光景。

她分明记得进店时才刚到酉时，试衣服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怎么就天黑。

天色黑，巷子也黑。

傅窈下意识向后退一步，却撞到个硬物。她转身一看，身后是尊石狮子，再没有旁东西。

青水阁竟凭空消失。

下一刻，街道再次亮起。

东风夜放花千树。

亮不是天光，而是万盏灯火。

哗然人声潮水般涌入耳。

夜幕中，整个街道灯光璀璨。

“嘻嘻嘻，狐三你快点，今儿妖市热闹呢。”

“死兔子你等等我。”

一戴狐面少女从她身旁掠过，毛茸茸狐尾摇曳。

妖市？

傅窈环顾四周，才发现街道两侧罗列各式店铺。

摊子上卖全是她从未见过古怪玩意。

更为惊奇是，除却卖东西店家，条街上人都戴面具。

不对，条街上没有人。

边一个露出狐狸尾巴，那里两个头顶长角。

他们都是妖。

既然此地是妖市，季无月去哪？

他是已经回客栈，是进妖市。

傅窈被人流裹挟向前，发觉那些妖怪都在看她

只有她没有戴面具。

“嘻嘻，那是个人类？”耳朵竖起兔妖好奇道。

“长得像人类，气息上又不像，真是奇怪，她从哪来。”

“从龟老那过来吧，她竟然能找到青水阁。”其他妖怪答。

妖怪们议论纷纷，傅窈充耳不闻。

她低头尽量降低存在感，不知道该往哪走。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黑靴。

傅窈抬头，腕骨却突然被只修长宽大手紧攥住。

她被带穿梭。

穿过如梭人群，穿过银花火树。

嘈杂喧嚣声潮水般倒流。

终于停下，傅窈喘气望向他。

阑珊灯火处，少年面覆傩面，透过绘凶神可怖傩面，潋滟眸子对上她目光，似笑非笑。

第 12 章 沾衣欲湿杏花雨（五）

“便吓到？”

季无月声音嘲谑，因戴傩面，听起来有些闷。

傅窈正气喘吁吁平复呼吸，听到他样说，偏不愿让他看轻，清凌凌眸子看向他，回一句：“我可不怕。”

少年不置可否，自怀中掏出一张相同傩面，“戴上。”

她接过面具，傩面上凶神面目狰狞。

“好丑。”傅窈小声嘀咕，但没有面具在妖市太过招摇，她不想再被各类妖怪当猴围观，只能老实戴上。

季无月睨她一眼，“没有旁式样，买时候便仅剩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