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怪他。”她出声。
“确实不怪他,谁让有些人走路都毛躁。”季无月眼眸微挑,冷不丁接道。
傅窈瞪他一眼,不作理会。
她看向小厮,男人佝偻腰,下雨也不见打伞,应是干有一会,全身都湿透。
“你是在做什么?”她问。
他拿把扫帚,正一遍又一遍地扫空荡荡小桥。
“扫雨。”他道,说罢抬起头望傅窈一眼。
扫雨?
几人都有些意外。
淅沥小雨始终不见停,岂不是扫之不尽。
又结合小厮衣不蔽体穿,主人家刁难意味不言自明。
“做事就做事,啰嗦什么!耽误老爷见客,你几颗脑袋。”
侍女再次叱他,又忙领他们赶往前厅。
……
进前厅,凉意稍敛。
傅窈啜饮热茶,渐渐有暖意。
她回忆刚刚“扫雨”小厮,总觉他最后看向她那一眼说不上来古怪。
“各位久等。”
人未至,声先行。
一黄袍男人迈进前厅,琥珀色眸子盛满笑意。
毛聪走到主位,大剌剌翘起腿,懒散撑起下巴问:“诸位可是仙家弟子?”
他将多子村一事交由摇光,料想当是仙家人去办。
楚云渺点头,“正是。”
“两位是?”
他问是季无月和楚云渺。
他知道仙家人喜白衣,所以把傅窈也当作仙家人。
“他们皆是捉妖师,除妖本事得。若是没有他们相助,多子村一事也不会么快结束。”
“捉妖师?”县令瞳孔瞪大,又迅速恢复如常。
“哈哈哈哈,如此就多谢几位。”
季无月闻言掀掀眸子,“县令客气,除妖本就是分内之事。就算无人请,我们也不会放过每一个妖。”
少年长指轻拨腰间铃铛,发出泠然响动。
毛聪不动声色拢拢丝绸做黄色袖袍,“哈哈哈哈,本官佩服,佩服。”
说罢,便没再继续个话题,径直问起多子村一事来。
待楚云渺将多子村戕害女婴,致生出怨灵经过道完,主位上县令已气得龇牙咧嘴。
“帮人,怎如此歹毒!”他“啪”一声拍向桌子,“本官要给一村子人统统抓起来进监牢!”
怎么能行?
溺婴已是多少年前事,村民们又一致对外,定然不肯认下罪名。
更何况一村子人,县衙牢狱都不够用吧。
傅窈咂舌,毛县令办案真是儿戏。
“不妥。”楚云渺摇头。
“又是哪里不妥?”毛聪拧眉,语气不耐。
傅窈出声,“大人为何不告诉村民们些年生不出孩子,是他们溺女婴报应,让他们心生忌惮,再明令禁止溺婴,若是再有人敢犯,再让他们吃牢饭也不迟。”
“可他们做恶事,难道不应偿命吗?”毛聪气鼓鼓,“罢罢,就依你说办。”知道那样不可行,他摆摆手,终是妥协。
几人将此事告知县令,有后续措施。
事便算是办妥。
……
回去路上,楚云渺因要前往沈家据点交付任务,故而先行一步。
此刻只余三人撑伞前行。
一出前厅,方才那点在屋里聚起暖意消散得干净。
傅窈蜷住手心,盘算等出府就去寻成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