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窈恼，不，有谁？

正要揪衣领理论，忽觉年方才那句“阿窈”透异样亲昵，耳尖先于神智烧起来。

“除非……”傅窈扣住欲缩回手，拇指按在腕脉处，裹挟珍惜语气，“让验个分明。”

话音未落已捧起脸，带薄茧指腹拂过鼻梁，傅窈下意识垂眼，睫毛扫过骨节分明指节。

指节从鼻梁滑落，落到女柔软唇珠上，轻轻碾碾，复又顿住，指尖上移，抚过那轻颤眼睫。

“双眼……”

指尖在眼眶处描摹，傅窈忽而轻笑：“分明正在骂。”

傅窈怔住，随即反应过来，好啊，分明早就认出自己，现下正刻意耍弄呢！

不再由傅窈摆弄，猛叼住近在咫尺虎口，贝齿狠碾。

人却似早有防备似，腕骨轻旋，反手将整个人拢在浸冷香怀里。

“多日未见，阿窈不思量长便罢。”年清浅温热气息吐在颈间，叹息：

“怎见面就要饮血解恨？”

第 79 章 冥妆（二）

怀抱太过熟悉。

温热，裹挟暖意怀抱，将傅窈后心盘桓寒意寸寸驱散。

多日不见，周身再度被淡淡冷香纠缠萦绕，惶然心绪便无端沉落下来。

傅窈手臂收更紧，仿佛要将些时日空隙尽数填实。

良久，女从怀里挣开，急急抚双眸。

像猜透心中所想，傅窈捉手，莞尔：“无事，与阿窈一般，做那瞎子鬼替身才会如此，等拿到忘忧草出冥妆峡们两个都能恢复如常。”

倏，又将傅窈往怀里一带，“那鬼新娘现身。”

傅窈环顾空荡喜房：“能瞧见？”

分明自己除傅窈一个活人外，什么都不到。

傅窈并指抹过眼皮，“现在可到？”

罢眼尾一扫，“屋子里可实打实飘三只怨鬼呢。”

傅窈心下一惊，方才确实不出什么异常，现下却视野骤变，才到一身穿喜袍新娘子正怯生生坐在身旁，前一秒在小心翼翼打量傅窈，会见傅窈发现自己，又猛低下头。

和寻常人起来并无什么分别，若忽略掉血肉外翻喉管话。

喉咙不知被谁残忍割破，正滴答滴答淌血，血珠将喜服洇湿，又同喜服融为一体。

难怪自己发不出声，原来鬼新娘缘故。

除鬼新娘外，洞房内有面色惨白紧闭眼瞎子鬼相公，与另一藏在角落里，作女侍打扮丫鬟鬼。

“害怕吗？”傅窈握住掌心，安抚：“若害怕，再封阴阳术便。”

不在掩耳盗铃吗。

傅窈不想自欺欺人，扯扯傅窈衣襟，又拽起手指向一旁鬼新娘。

后者会意，与方才未认出傅窈时语气相同，“妖孽，不交出忘忧草。”

那鬼新娘吓一哆嗦，倒半点不似传闻中可怕，反而一副唯唯诺诺样子，瞥眼角落里丫鬟，紧接鹌鹑一般摇摇头。

瞎子鬼到傅窈跟前，灰白眼眸滴溜溜转：“们将合卺酒喝，忘忧草自现。”

罢，纸人捧合卺酒上前，示意二人行合卺之礼。

杯中酒液清亮，傅窈瞥一眼，在傅窈掌心写下：“来时遇一老，老合卺酒不能不饮，否则便会从头来过。”

“……好，那便饮下合卺酒。”

不知想到什么，年微微一怔，才应。

二人伸手握距自己近那只酒盏，傅窈却骤然顿住，余光分明瞧见屋子里三只鬼正齐齐盯傅窈那只酒盏。

哼笑一声，旋腕换杯盏。

交杯时，傅窈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女尾指，烛火在酒面投下交颈影。

“阿窈可知合卺之意？”突然发问，尾音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