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沅看见那条溪流,明明那么美,可她看在眼里,却有一种恐怖的窒息感迎面袭来。
冰冷,惊惧,无法呼吸。
窦炤注意到她的反应,忍不住去握她的手:“阿沅,你怎么了?”
观沅却像是触电一般将手从他手掌中抽回去,竭力保持镇定:“谢谢二爷关心,奴婢没事,可能长时间坐车有些犯晕。”
窦炤捏了捏手指:“马上就到了,再忍忍。”
观沅轻轻点头。
窦炤便吩咐观海:“再快点儿!”
马车于是飞奔起来,将一片片青黄的稻田,流淌的小溪,如黛的青山都远远抛在身后,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梅县的城门。
窦炤让观海将马车停下,对观沅道:“既然不
舒服,剩下的路不如步行,正好能熟悉一下你们县城的情况。”
沈知淮也很高兴:“对对对,剩下的路咱们走着去吧,我看见路上已经有人在卖荔枝,咱们也买一些尝尝鲜。”
观沅也笑了笑:“说来也是,二爷来这么久……”
她本来下意识想说,二爷来这么久还没吃过荔枝,不趁机尝尝这新鲜采摘的当真可惜。
可话出口又觉得自己不长记性,为什么还要管他吃没吃荔枝呢?
他死了也与自己无关。
然而窦炤只听见这前面半句,已经猜到她后面想说什么。
这一路因为她对自己冷淡而沉到谷底的情绪,突然间便像久旱逢甘露一般,焕发出勃勃生机。
那种沉郁心田被阳光滋润的欢喜想藏都藏不住,嘴角便微微翘了起来。
看来,他的阿沅并不是真讨厌他,甚至相反,可能是因为这次的生死事件,让失忆的她重新对自己产生了好感,因而想要与自己保持距离,以此来保持她对五七的忠诚。
虽然她跟五七定亲的事仍然是一根扎在心里的刺,但没有关系,只要她还在意自己,这根刺,迟早要拔去。
窦炤身上的情绪变化实在太过明显,连沈知淮都皱了眉:“表哥你是没吃过荔枝吗?怎么听见这个就突然不生气了?”
窦炤瞟他一眼:“闭嘴!”
可即便是这样冷淡的两个字,此刻说出来仍然是轻盈的,毫无压迫感。
沈知淮便笑了起来:“行吧行吧,大家都不生气了最好,咱们好好在这里玩乐几天,顺便将沅妹妹的病给治好,然后欢欢喜喜回家去。”
窦炤没理他,掀帘子先下去,然后在下面伸手扶观沅。
观沅本不想与他有接触,可马车那么高,她没法自己跳,又没有其他人可帮忙,只得扶着他的手跳了下去。
于是,这一下手上温软的触感,又让窦炤心头的阳光更夺目了些。
进了城门之后便是一条宽阔大道,大道两侧是挂着灯笼和竹编装饰的各色店铺,路上有摆摊的小贩、来往的行人,非常热闹。
沈知淮很开心,拉着观沅这里看一下,那里看一下,眼中满是好奇与兴奋:“沅妹妹,你家乡真不错,风景好人也多。”
观沅微笑着点头,语气却有些遗憾:“是的,可惜我只模模糊糊记得一点点,连我原来的家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沈知淮道:“这个不着急,咱们先在客栈住两天,等你稍微熟悉一些再去寻找你的亲人,不然怕你一下子接受不了。”
观沅愣了一下,停住脚步:“亲人?为什么要找我的亲人?”
窦炤解释:“只有你的亲人才知道你小时候发生了什么,阿沅还记得有哪些亲人吗?”
观沅的脸色又白了下来。
她当然记得,她有个娘亲,也只有一个娘亲。
可她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害怕,总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