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啊!”
“嘘……”
窦炤梦游一般虚虚比了个手势,“别吵,离我远一点,别吓跑了她。”
观海听着声音越来越远,急得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一只拳头捏得死紧,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还在发什么呆呢?什么叫把人吓跑了?快追上去啊,不然人真跑了。
好在,直到声音有些若隐若现,断断续续飘来的时候,窦炤终于迈开步子,缓缓跟了上去。
他走得很慢,一直保持着能听见声音,又听不太仔细的状态,就这么若即若离地跟着。
观海听他的吩咐,离他远远的跟在后面。
他不明白,快跑两步上前看一看就能弄清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么慢腾腾跟着是个什么意思?
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就这么心急如焚,又慢悠悠地在细雨中走着。
渐渐地,雨,似乎下得大了些。
窦炤的耳边嗡嗡作响,却又异常清晰地捕捉到每一点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它们与前方飘来的话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神秘的,像是招魂般的旋律,引着他这一缕失心之魂,晃晃悠悠地,走在看不见的归途之上。
“哎呀姐姐,这地上太滑啦,咱们慢点儿走。”声音突然大了点,清灵的,宛如山间泉水叮咚。
窦炤的手不自觉握紧伞柄,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提醒他,这可能只是一个幻觉,一个他内心深处极致渴望的幻觉,一旦他离了这片雨,幻觉可能随时消失。
就像这三年来每一个借助汤药才能入睡的夜晚,她那么真实地躺在怀里,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吻他……可天一亮,一切便烟消云散。
掉在青石板上的花瓣湿漉漉的,那么娇艳,也将他脸上的颜色,衬托得异常苍白。
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衣角被雨水打湿也浑然不觉。
他期待着能在雨幕的尽头,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又害怕那雨幕的尽头,仍只是无尽的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