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板子,他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不能怪他。”
“而且他信任我,”观沅眼睛亮亮的,“只要他肯信我,就是被打死了,也是值得的。”
五七真是恨其不争:“我看你满脑子都是你家二爷二爷,他都将你弄成这样关进牢里,还叫做得好?明天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要替他数钱?”
突然又想起陆存舟,“啊,你都已经在替人数钱了!”
观沅皱眉:“什么意思?数什么钱?”
五七气得内伤,还得忍着不能说,只好咬牙道:“急什么,很快就知道了,到时候你的好二爷,好哥哥,可有得你高兴的。”
观沅听出他说的反话,不高兴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二爷?我哥哥又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
五七本想随便敷衍她几句,可之前一直强忍着的痛,这会儿因说话放松没忍住,痛得他闷哼起来。
观沅最怕痛了,之前拶刑的时候她就痛得想死,以至于打板子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只手擦过药几乎不怎么疼了,还剩一只手也能忍一忍。
所以看见五七手指上还插着竹签,不自觉便代入了他的痛感,一时间也红了眼眶。
她本想问要不要帮忙把那竹签给拔掉,可想一想,她现在一双手根本没法用力,只得软声道:“你别怕,不要想着疼就不疼了。”
可五七还
是咬着牙,疼得冷汗直冒。
观沅鼻子发酸,又轻声道:“你以后不杀二爷了好不好?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可我也不想你这么疼,如果你答应不杀他,我就求求二爷放了你,他说不定愿意。”
五七一边痛得哼,一边呵呵笑起来:“你做梦呢,我进了这里就不打算活着出去,若真怕我疼,不如给我一刀,让我死得痛快些更好。”
因说了话,全身上下各处的痛都一齐涌过来,他脸上的表情更痛苦了些。
观沅实在不忍听不忍看,带着哭腔道:“我,我唱歌给你听吧,听着歌也会疼得好一些,我试过,是真的。”
她说着也不等他回答,蜷缩在角落,抱住自己的腿,开始轻轻哼唱。
那是一曲完全听不清歌词的小调,只觉得旋律悠扬而委婉,听起来又带着淡淡的哀伤,让人不由得想起模模糊糊的童年故乡,那夏日喧嚣的鸣蝉,冬日温馨的炉火,还有母亲温柔的抚摸……观沅的歌声里,仿佛藏着那些已经逝去却永远镌刻在心底的时光。
歌声很轻很轻,悠悠地如蛛丝般在地牢回荡,与微弱的油灯光芒交织在一起,为这个阴森的空间描摹出一点梦幻的色彩。
五七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疼痛似乎也因这歌声而得到了片刻缓解。他努力集中精神,不让自己的注意力被疼痛完全占据,而是尝试着跟随观歌声,飘向那遥远而宁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