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粲是不会社死的。

社死的只有她自己。

“你去吧,等会儿洗澡记得拿衣服,我,前车之鉴。”她指指自己,又硬着头皮把劝说的话说了一遍。

“好,谢谢瑄瑄姐提醒。”容粲眉眼松泛。

连瑄踮了脚尖去捂他的嘴,杏眸底显露出几分娇嗔,“说了要叫我名字,这会儿可不会被粉丝认出来!”

唇瓣上的触感细腻柔软,男人眸色一暗,喉尖轻滚,带出一声笑:“习惯了,抱歉啊,连瑄。”

他说话时的吐息尽数喷洒在掌心,灼得连瑄仓促收回了手。

他道歉来得诚恳,改口也来得格外顺畅。

很难让人怀疑他。

“那你去吧。”连瑄摆摆手。

容粲上过厕所后,就拿上了衣服又去洗澡。

连瑄吹干了头发,盯着紧挨着的两个枕头看了几秒,果断分开摆放,隔出好一段距离。

枕头是可以分开的。

但被子不行。

她草草目测了下,在枕头离那么远的情况下,要想两个人同时盖好一床被子,难度和这个酒店的星级差不多。

若是夏天还能将就一下,偏偏四月的安城温度还不高,又赶上容粲感冒……

连瑄叹了口气,挫败地又把枕头挪了回来,然后干脆利落地躺下,背对着另一边,决定直接开睡。

睡着了就不用纠结了。

等容粲洗完澡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女人鸦黑色长发散落,衬得肤色雪白。

她的睡姿几乎是将自己蜷成了个团,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眉头也紧紧皱起,大约梦见了什么不太好的场面。

容粲在她身旁躺下,摸出了手机,上面是前不久新发来的消息。

「尚婧被拘,尚家炸开锅了,似乎就要找上容家了。」

男人眉眼冷漠而锋利,眸底藏着层化不开的浓寒,他指尖轻点:「找,计划不变。」

编辑完消息,容粲随手开了静音放在一旁,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脖颈,看了两秒,徐徐伸手,轻碰了下她的发梢,又很快收回。

……

小巷漆黑,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亮着,在无限的黑暗中,显得十分微弱,细不可察。

少女身着蓝白条纹的校服,整个人缩在角落里,身形单薄瘦弱。

而她面前的女生,校服被刻意裁剪改装,衣袖和裤腿剪出随意的破洞,露出白皙的肌肤。

女生脸上化着浓艳的妆,黑色的眼线和深色的眼影,口红是红得发黑的色号。

“连瑄,你知道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来么?”她夹着烟,慢悠悠吸了口,俯身将烟雾尽数吐在少女的脸上。

连瑄呛咳了几声,眼角溢出生理性的眼泪,眼神朦朦胧胧地看向尚婧,“我不知道。”

“听说你每天和砚阡一起回家?”尚婧眼神轻蔑,“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抢?”

少女指尖攥紧,尽力维持着声线的稳定,可尾音还是透出一分难以忽视的轻颤:“只是家中长辈交好,托他上下学路上捎带上我而已。”

“你在和我炫耀么?连瑄。”尚婧忽地一笑。

连瑄呼吸都变得急促,明明眼眶都泛起了红,可语气却依旧坚决不屈:“尚婧,你这是校园暴力,老师不会纵容你这样的。”

“是吗?我背后是尚家,你呢?你背后有什么?”尚婧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离婚后再也不管你的父母?还是在商界毫无势力的连家和迟家?”

言语的利剑刺入心口,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残忍剖开。

使她不得不去面对那些残忍的现实。

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