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杉叹了口气,点点他的手臂,撇嘴,“小糊涂蛋,你手机落在家门口柜子上啦,我就说打那么多遍电话都没人接呢。”
隋卞又“哦”了一声,想起来好像是穿鞋的时候忘了。
病房里开了加湿器,细雾在光影下格外明显。窗外的景色并不显萧瑟,硬邦邦的风经由树木花草一过,都轻柔起来了。
隋卞静坐了几分钟,受不了了,手撑着两侧想起来。
卞杉急急拉住他手臂,不给他动,“哎呀你不要动,起来干嘛啊?饿了?饿了说吃什么,妈妈喊人送过来。还是这个姿势不舒服?那妈妈去摇床,你别动。”
隋卞嘀嘀咕咕:“不是,我就是觉得不至于躺着,刚才检查不也说没什么事嘛。”
“什么不至于?”一提起这个卞杉火就又往上顶,“轻微脑震荡!轻微脑震荡!这什么概念?你听妈妈的话,今晚就好好躺在这,我们再观察观察。”
隋卞眉毛悲哀地塌了下来,只能躺回去。
卞杉知道他无聊,于是想着法让他有聊一点。
“看会排球比赛?”
“不想看,吵得头疼。”
“那听会钢琴曲?”
“我早都听吐了。”
“那妈妈给你讲故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妈妈喊许愿过来陪你聊聊天?”
隋卞百无聊赖游视着天花板的眼睛定住了,别别扭扭,“……她能和我聊什么天?”
卞杉憋住笑,摊手,“那行吧,那就谁也不喊,你自己休息吧。”
隋卞急了,两只被裹在被子里的腿上下蹭了蹭,“那、那那那多无聊!”
卞杉微微瞪圆了眼,“那你要怎么样嘛!”
隋卞扭捏地拉着被子,试图再往上盖多一点,“我……我,要不你还是……”
“咚咚咚”,病房门被敲响。
许愿进来了。
她还穿着校服,脖颈缠绕着纯白的纱布,站在门口,遥遥地和他对视着。
“诶?许愿,包扎好了呀?”卞杉起身拉她过来。
许愿坐下,点了点头,“嗯。”
卞杉眼神在两人间悄摸流转,抿了抿鬓发,说道:“那正好,阿姨出去买点东西回来,你替阿姨陪不不聊一会天啊。”
许愿应下:“好的阿姨。”
门被轻轻带上后,病房就陷入了彻底的安静,一丝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明明刚才隋卞还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的,明明刚才加湿器还有细微的运作声的。
隋卞主动被动地也陷入这种沉默中。
还是许愿先开口:“你头还疼吗?”
疼肯定是疼的。
隋卞放不下包袱,还要装:“不疼。”
许愿点头,头顺势低下去,没话了。
隋卞接过话题:“你脖子还疼吗?”
许愿没动,“不疼。”
隋卞:“骗人。”
许愿似乎是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隋卞盯着她的脸看,“我爸去解决这件事了,印琨之后不会再出现在学校了,你放心。”
许愿目光涣散在床单上的灰色条纹。
看哪,有些人,办起有些事来就是那么的容易,轻易地就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好一会,许愿才抬眼望向他。
隋卞几乎是在她抬头的那一瞬就把目光瞥走,随口道:“你怎么又过来了?”
许愿答得坦然:“来看看你。”
隋卞腿不自在地动了动,“我有什么好看的……”
许愿收回视线,“嗯,没什么好看的,所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