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霄解释道:“那件事我是真没骗你,被骗的其实……是我。当时印琨要找隋卞麻烦,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我就听印琨说隋卞已经死了,我当时想他有那个病,估计也没假,所以就信了。我也是去年才知道,应该是成天逸他母亲刘霖做了什么,怕我们继续找隋卞麻烦吧。”
当年让她几近崩溃的信息竟然源于这么荒唐的一个理由,许愿一时也有些语塞。
她喝了口面前的茶水,清清嗓子:“不管当年的事真相到底如何,我只希望你现在不要再出现在我和隋卞的生活里,隋卞很快就要开始手术了,如果因为你出了什么差池,我不会放过你的。”
隋卞失神地顿了几秒,恍惚笑道:“许愿,我这次来,其实还想和你跟他道个歉,当年我不成熟,对他做了些不应该的事,我想当面和他表达一下歉意。是真的,真的就想道个歉,没别的意思。”
听到这,许愿倒是笑了。
她扭头看向窗外,稀稀疏疏的雨沿着玻璃壁缓缓滑落,杯中将沉底的弯曲的茶叶安静浮动着,好像一切真的很宁静很美好似的。
许愿看回姚霄,“十七八岁了,说不成熟倒也没有那么不成熟吧?过去了就过去了,其他的没必要。你曾经造成过的伤害都是切切实实的,现在妄想用一句抱歉就抵消,好让自己没那么不好过,这想得……太自私,也太美好了吧?”
在许愿的认知里,坏人就要一直坏下去,不要突然又悬崖勒马回来说什么后悔啊抱歉啊,不需要。
这样会显得她之前的憎恨好像都成了一个笑话,而且还冥冥之中承受了什么道德压力。
人家都和你道歉了,你还不原谅,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一命抵一命啊?
对啊,就是要一命抵一命啊,“原谅”两个字可是很难说出口的。
“故事是要到美好的大结局了,但是这美好的大结局和你无关,做错事就一定要被惩罚。永远不会被原谅,就是你的惩罚。不过你自己倒完全可以想开点,反正谁也没想着要去讨伐你,只要你自己不硬凑上来恶心人就挺好。”许愿从容说完。
果然,许愿就是许愿。
从头心狠,到尾也心狠。
或许她的心软过,但终究是不可能为他软的。
姚霄:“明晚”
许愿打断他:“明晚我和隋卞都不会去,我不会再让他见到你。”
姚霄垂眸笑了笑,“你放心,明晚的见面我会取消的。”
得到他这样的回复,那许愿也没有必要再留下去了,她欲走,又想起什么 ,手指动了动,问道:“隋卞母亲……和他父亲的消息你知道吗?”
姚霄愣了愣,回道:“自杀了。”
恍若一个闷声的雷在许愿心中炸开,漫起无边的烟。
其实早就该知道的,他父母和他一样,看着好像温柔又随和,但其实自己认定的东西谁劝都没用,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人意料。
许愿离开咖啡馆,去附近的面馆买了两份餐,乘车去了“池”。
尽管已经来到十二月,但接连近两个星期的阳光普照则给人无限错觉,天空蓝得发脆,仰头棕色树枝横插在蓝布里,仿佛可以嗅到海盐巧克力的味道。
一路往海边去,一路碎金撒在水面,和了什么乐似的有韵律地跳动着。
还没上去,许愿就注意到二楼隋卞那间房窗户开着,难得他自己愿意透透气,不关窗帘。
这就已经够让许愿惊讶的了,等她上去开了门,更加惊讶的是,他竟然在打扫房间!
许愿拎着两份面站在门口,不敢置信,“你干嘛呢?”
隋卞直起身子看她,“很快就拖完,你站那等一下。”
许愿点头,他又走过来接过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