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淑梅胸膛颤抖,激动地站起来:“爸!不能这么说。”
“爸,都是我们的孩子。”荀自强脚步犹豫,最终搬过凳子,坐在妻子身边,无言中证明自己的立场,“孩子之前因为高考志愿的事儿一直跟我们闹别扭,好不容易好点,愿意回家待这么久,我们都挺高兴的,何必吵架?”
“再说孩子还小呢,结婚也得好几年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你们就别跟着费心了。”
谢淑梅将目光聚焦在地砖上,带着些许执拗:“我支持他们在一起,我儿子高兴就好,愿意在哪儿住在哪儿住,想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
爷爷胡子倒立,拉起奶奶袖子:“到时候荀钰跟着别人跑回北方,你们就哭吧!”
楼梯拐角,听到家门被大力甩上,垂眼的盛寻放下抱着的胳膊,眼神平静如潭水,迈上台阶回卧室去了。
*
2月11日。
盛寻亲昵地在背后拥着余照与她一起洗手,两个人的手指纠纠缠缠,泡沫在指缝里冲洗掉,他抽两张纸巾擦手,搂起余照的腰,把她抱回尚未开灯的卧室。
“你朋友圈发的烟花是谁放的?”
余照长发散乱在脸颊边,柔美漂亮的杏仁眼眨一眨,调皮出声:“不告诉你。”
“好啊,跟我有秘密是吧?”
余照极其怕痒,被盛寻轻柔地抓两下腰就佝偻成虾米,咯咯笑得脸颊通红,但怎么也扭不开,使一招气急败坏也被盛寻无视,她干脆搂住盛寻的脖子把他拖向自己,作弄的手被亲吻软化,揽在她腰际轻轻摩挲,既鼓励又欢欣。
她翻个身,居高临下地瞧眼神笼着雾气的盛寻。
“我姥姥家的邻居,跟咱们差不多大,小时候我可烦他了,每次过年,他都用划炮炸我,也不知道把我吓得叽叽歪歪跑回家有什么好玩的。”
盛寻把她往前抱抱,微微眯眼睛:“我要是跟你一起长大,肯定不会吓你玩。”
余照撇嘴:“神经。”
他一把将余照拽倒在怀里,嘴唇贴近她的掌心,可怜兮兮地求:“再亲亲我,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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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一片静谧,淡淡的室外光线洒在地板上,这孤独的星球只剩下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余照恍惚间发现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天花板,随后有敦实的咚一声,她侧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草莓蹲在床边柜上,埋头不知道研究什么,毛茸茸的尾巴乱甩。
一边的盛寻被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埋首在她颈边亲昵地蹭脸,余照嗓子干渴,伸胳膊捞自己的手机想看时间。
下一秒,她啪地将手机摁回被子,手指紧紧勾着。
22年来,说从未对父母撒谎那是假话,但哪一次谎言也没有此时的欺骗大。
自实习期开始,她就跟父母说,实习单位离家太远,为了减少通勤,她与小伙伴徐从穗合租一间两室一厅,她们约定谁也不会带除彼此外的人去合租房,父母体贴,因此从未想过去她租的地方瞧瞧。
过年前,她说小伙伴家在南方城市,没能抢到回家的票,决定在汇江过年。
她想多陪寂寞的朋友待几天,父母让她邀请小伙伴到家里来过年,余照咬住下嘴唇,隔着电话一本正经:“不能回家过年本来就很难受了,来咱们家看一家团聚,心里得多不是滋味。”
林美珍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遂作罢,只是过年当天,非要余照去送饺子,说自己家包的饺子馅料足,比外面卖的好吃。
她只能拎着保温盒,分给草莓半个饺子,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吃完,长长叹一口气。
徐从穗家是很远,远到要坐四站公交,再过两个红绿灯才能到,拿徐从穗做幌子,实际上她都在跟盛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