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自己的筷子,从锅里夹起飘在上面的肉片,瞧都没瞧就塞进嘴里,被辣得下意识捂着嘴咳嗽,缓过来了微微哑着嗓子:“我没觉得。”
他埋头吃,没一会儿就连鼻尖都是红的,嚼东西的时候脖子上的筋都狰狞起来,依旧坚持给余照的那份撇油。
“行了你!”看他这样余照坐不住,怒气冲冲,“你有病啊?不能吃辣还这么卖力吃?”
淡色的嘴唇此刻变肿,红彤彤的,眼尾和鼻尖都是一样的水粉。
他用纸巾擦擦眼角被辣出来的眼泪,开始翻自己的书包。
“只要你消消气,我就是把汤喝了都行。”
嗓子辣得难受,他扭过脸咳嗽,又转回来说:“不都说辣是一种痛觉吗?”
余照拧着眉不讲话,他掏出准备好的文件袋推过去。
“正好辣死我个甘蔗男。”
看余照慢吞吞解开文件袋的线圈,他放下筷子,舔舔自己肿起来的下唇,又略微拘谨地将筷子摆正,似乎在理清头绪。
“我一件一件跟你解释,首先就是我那天为什么没回你的消息。”
余照唰地抽出来尤带墨香的打印纸,看几行又再次回到患者信息的部分。
“你被打了?”
“嗯,”他忍着尴尬,“他们为了恐吓我哥,结果那天去的是我。”
“恐吓你哥是什么意思?”
他用手指轻轻碰碰下巴:“阮思月的爸爸是做工程的,据说是欠薪还吃回扣,带着钱跑了,天天有追债的人去堵阮思月,想让她找她爸,但是她也找不到,没什么办法。”
盛寻盯着余照,炯炯有神:“所以我哥每天都送她回家,我生日的那天。”
他下巴一抬示意病例:“我哥去通山,有个竞赛,我妈陪着去的,他们周五放学了就直接出发。”
余照仍未讲话,奇怪地扭头看墙上的挂画,一直盯着瞧,他咽口水。
“所以我哥拜托我,装成是他,把阮思月送回家。”
“我加她的好友这件事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明明答应过你,可我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觉得你不会登我的号,也不会发现。原计划是周六还需要陪阮思月去医院看看牙,她那段时间智齿发炎,疼得厉害。”
他想让余照给他一点听过的反应,但是余照一声不吭,于是他继续说:“都是我一错再错,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想着,这么丢脸的事情也没必要告诉你,所以我回家后看都没看就把阮思月好友删了。”
他的上半身微微向前倾,诚恳无比:“我没想到阮思月还跟我讲了句话,还正好被你看到。”
余照终于出声了,声音轻得轻易会被热汤锅咕嘟嘟的水泡声压过去。
“你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吗?”
盛寻嘴角抿紧,感觉这很送命题,小心翼翼:“信...还是不信啊??”
又没原则地补充:“你信我就信。”
余照捏起筷子,夹出藕片,面对盛寻快速递过来的热水碗微微摇头。
“我本来的打算是见过这一面以后,咱们就再也不联系。”
盛寻右半张脸痛苦地皱在一起,胃登时缩紧,毫无食欲。
他干脆离开自己的位置,蹲在余照的凳子旁,用手扳她的凳子将她扭过来一些,困在自己与扶手之间。
“你干嘛?”她莫名其妙。
“我怕你突然跑了。”
余照端坐在座位上,盛寻两只胳膊和两只扶手形成闭环,单腿蹲着微微抬头看她。
是臣服的姿态。
“我问你,如果是你...我快要过生日了,你想给我一个生日惊喜。”
“哪怕只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