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雪夜,她站在城垛后目送军队远去,大氅下藏着他送的暖玉,却在他回头张望时慌忙躲进阴影。
战前急报,叛军的火箭照亮夜空,她终于撕碎公主威仪奔向战场,却被宫嬷死死拉住。隔着滚滚浓烟,她痛苦地看向身受重伤的谢无尘,却无能为力……
“原来……如此……”薛瓷踉跄后退,泪水模糊了视线。每一段记忆都在诉说同一个真相:她深爱着他,却因金枝玉叶的身份不敢表露半分;而他以为的所有拒绝,竟全是她违心的表演。
“薛瓷?”谢无尘慌忙揽住她下坠的身躯,冰冷的剑气瞬间化作春风般柔和的灵力渡入她经脉。这个总是令妖魔闻风丧胆的剑尊,此刻手指竟抖得不成样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薛瓷想告诉他真相,想说自己每次冷言相向时心都在滴血,想说宫墙里那些辗转难眠的夜……
但记忆的洪流太过汹涌,她最后只来得及抓住谢无尘的衣襟,呢喃着说道:“无......无......”
薛瓷的呢喃戛然而止,手指无力地滑落。谢无尘僵在原地,怀中人轻得仿佛一片随时会消散的云。那个未说完的称呼像一把钝刀,缓慢地绞进他心脏最柔软处。
“还是......不行吗?”他声音低得只有夜风能听见。
百年前城楼之上,公主也是这样抗拒着他的靠近。那时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无礼”,与今日何其相似。谢无尘自嘲地勾起嘴角,束发的玉冠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他俯身将薛瓷抱起,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可眼中翻涌的情绪却黑得骇人。月光下,他腕间浮现出一道血色咒纹,正随着心跳忽明忽暗共生契约,这是当年他抱着公主冰冷的尸身,用半生修为换来的禁术,而现在,却在无意之中被重新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