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笑眯眯地塞给她一份术后护理书,“放心吧,我们岑院长出马,就没有拉不回来的人儿。淼淼手术很成功,留观两小时就能出来了,这是术后护理书,你先看一下,免得回头手忙脚乱的。”
“好好好!”谢岚感激的要哭出来,颤抖着手接了护理书,转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正想给赵青宁汇报这个好消息,身后忽然伸出来一直遒劲的手臂,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谢岚吓了一跳,手机里面传来赵青宁的声音,“岚岚,是不是淼淼……”
她偏头看见身后人的脸,完全没料到沈默还没走,她声音沉静地对着电话里说了一句,“没事儿,淼淼手术很成功,跟你说一声。对了,替我谢谢你先生。我这边楼上还有事儿,就不劳你们再跑一趟了。”
刚挂断电话,还没等她出声,就被沈默捂着嘴连拖带拽拉到一边的消防通道里。
男人双眼赤红,反手把她狠狠推到墙边,“谢淼?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
谢岚瞬间就炸了,“我孩子的父亲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自己是谁啊?!”
沈默瞪着谢岚,额角因为他隐忍的表情,青筋都崩的紧紧的,“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
淼淼的病历就摆在那,沈默想查轻而易举。
谢岚知道瞒不过去,梗着脖子,笑了,“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不知道吗?”
楼下外伤门诊。
赵青宁坐在诊椅上,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出神。
小肉包手术成功,是值得高兴的事,她都做好了陪护准备,可谢岚不会无缘无故交代她不要上楼,所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正出神,忽地脚底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倒嘶医生,猛地一缩脚,一声冷喝猛地炸了一下,“别动!”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脚背冷不丁撞上医生手里的镊子,白嫩的脚背上瞬间就红了一块。
医生面不改色的把另一个镊子上的玻璃碎渣丢进边上的托盘里,操着一口本地话不耐地抱怨道,“怎么回事?都跟你说了不要动了。这么点小伤,都给你打了麻药了,又不疼,还往回缩。”
赵青宁自从小肉包生病后,对医生就有种本能的敬畏感。尤其是,医生为了钱就她的坐姿,已经半跪在地上十多分钟了了,这大半夜的,急躁一点也正常。
她第一反应是道歉,“对不起!是我……”
医生见她态度还算不错,低声嘟哝了一句,“天天处理你们这些没事儿找事儿的小情侣。今个儿割腕明个赤足狂奔惹一身伤,做这些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父母!他们养你来自残的啊?”
大约是何容津这人没表情的时候太吓人,他从进来就沉着一张脸坐在那,叫人误会两人是吵了架。
可赵青宁听着,却满脑子都是父母和赵淼,低头没再吭声。
她没有父母,不知道有人依仗,甚至为了父母而珍爱自己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为了自己活着,万事不极端、不强求。
换句话说,她在这世上怎样,除了淼淼和谢岚,没有人会真心疼她。
她本就难受,医生的话像是压在骆驼身上的稻草,沉的她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不想干可以不干。”何容津冷不丁开口,把医生噎了个够呛,“本职工作都处理不好,管起心理医生的事,没完了?”
医生察觉到他周身气场凌厉,顿时闭嘴。
何容津刷地起身,伸手去卷衬衫袖口,阔步走过来,“你让开,我自己来。”
医生专业受到挑衅,语气也呛,“你自己要是能来,还要医院干什么?早知道心疼,干什么让她这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