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闪现过一些熟悉的画面,只是画面的人,不是何容津,而是她自己。
她曾站在窗口目送那个人一步三回头离开家。
很长一段时间,她并不能理解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会同时出现不舍和决绝两种情绪。
所以每每被逼问那个人的下落,或者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她都是无比淡漠的状态,所有人都在骂她冷血,不懂事。
没有人真正了解过她在想什么。
在看见何容津的表情的时候,她有片刻的恍然,好似在照镜子,看见小时候的自己。
赵青宁心不在焉,笔尖一错,在红绸上写了个何容津的何,瞬间顿住笔,秀气的眉毛蹙了蹙,直起腰端详了一会,还是继续写了下去。
算了,就当是报答他这三年的庇佑。
离婚前的最后一个愿望,送给他吧。
赵青宁把赵淼的名字跟何容津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后面又刷刷写了八个大字,“平安喜乐,永远健康。”
系红绸的时候,她专门选了个偏僻的位置,垫脚把红绸系上,一偏头,才发现何容津就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捏着红绸,目光落在她系上的红绸上。
赵青宁心里咯噔一声,欲盖弥彰道,“你自己不写,怎么还偷看我的?”
何容津收回视线,随手把手里的红绸和笔丢在桌上,眼神满是不屑,“如果随便写个愿望都能成真,那这世上还有努力的人么?无非是给自己无能找的借口。”
赵青宁听的一阵气血上涌,好似被人扇了一巴掌,觉得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多余。
她能清晰地感觉被刺痛,是理智上,她完全能理解何容津现在的想法。
在有小肉包之前,她也是无神论的坚实拥护者,连谢岚和杨娇都说她硬得像是一块钢板,谁踢谁知道痛。
可人啊,一旦拥有软肋,总是会希望这世上的一切,哪怕是天道,都偏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