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早脱生。

拿起手机,是兔姐给她发了条微信:“别着急,我有个哥们专门倒腾房子的,明天我请教他下,明路不行总有暗路。”

兔姐真是外表粗枝大叶,实际体贴入微。她都不用问,就知道吴优在着急什么,今晚又在发泄什么。

从周中吴优先是连续两天踩点下班,干劲满满说是回家约中介看房。到她去了趟行政人事那后,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兔姐就知道症结所在了。

简言之,吴优虽然有钱,但她买不成房了。

她毕业先在外企干了三年,进A司才一年半。她们公司制度上是满两年才可以申请户口,而且默认排上起码还要一年多。这意味着吴优只能再等两年才能落户买房。

当然还有一条路,如果是已婚人士,工作满五年没有户口也是可以买一套的。

吴优挺羡慕兔姐,她年长自己几岁,早年上海买房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钱管够就行;还有陈宴,他是父母零几年买的,还额外送了个户口;乃至李执,虽然和自己同龄,但早早做生意步入社会上了车。

到吴优这,就重重关卡了。明明大家都是一起喝酒胡侃的朋友,谁也不比谁差,但每个人的时机不同。

命运的齿轮在她这一点没转,人生的链子倒是快掉完了。(注1)

窝在懒人沙发里,吴优特别难过。她不懂为什么,自己难道就配不上一个奖赏么?

今年经历了这么多,她也只是想靠自己,在工作五年后买一套房子,凭什么不行?

她特别想要一点确切的、坚实的、世俗意义上令人羡慕的东西,来证明自己了。吴率都要在美国走上学术路了,她还是一无所有。

无可挑剔的前任男友、总监的职位、房子,都在今年化为泡影……

父母眼里她还是一文不值,是那个可以被舍去,最后心存不忍、侥幸留下的孩子。只要想起来就浑身发冷。

很多人一辈子都走不出自己的童年,那是遥远的召唤,也是恒久的回声。像麦田里的一口枯井,猝不及防就一脚踩空。

房子是最后一根稻草,是吴优的最后一次抵抗。她已经搏杀了那么久,却得不到任何一枚勋章。

她在经历着一场溃败,虽然知道自己很不理智:怎么会有人,26岁账上躺着自己赚的一百多万,却在午夜的客厅痛哭到失声。

可也不是谁都经历过,差点被父母放弃生命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