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如暗流淌过,原以为干涸的心化为泥沼,很多念头像水草攀绕,勾连着悠悠的意志很想他;想紧紧地拥抱、十指相扣;想咬着他的嘴唇、甜蜜地接吻;想说她还爱他,一直都爱。
可悠悠只能深深地低下头,这是维持自尊的最好方式。在那些争吵和龃龉后,还能够平和地相见么?
何况他同萧薇一起赶来,想必她那可悲的故事已经广为人知,还有什么骄傲的资本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悠悠身上,蓬松的发丝凌乱着,她把自己缩起来。背脊感受晒到的那寸温暖,在冬日里实在弥足珍贵。
阴冷的天气终将会过去吧,只要支撑过这波寒潮,岁暮将至、春归未远。
倏忽间,肩头像落上一只蜻蜓,是她曾经的恋人。
李执只敢用手指轻触了下,像靠近一尊易碎的瓷娃娃:“悠悠……”
其实他挺懂人情世故,此刻却词穷到憎恶自己。
吴优把脖颈压得更低,漏出一抹白净又纤细的肌肤。李执喉咙艰涩,她该是他永远高昂着头的天鹅,是他尽心浇灌的带刺玫瑰,是他捧在手心的皎皎月光……
而不是这样孱弱又卑微……
肩头一紧,悠悠被李执的双臂包裹住。不再是光线在温煦地抚摸,而是坚实的拥抱以及炽热的心。
他半蹲着,把人揽在怀中,觉得踏实下来。悬着的心落了地,渡过连日的焦渴,饮到了沁甜的泉水。
原来不需要任何言语解释,彼此靠近紧贴就可以了,一切源自本能。
吴优贪婪地往李执身上蹭啊蹭,好大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三天没洗澡,只换了一次性内衣,脸上估计由于熬夜也面呈菜色,太逊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往李执身上贴得更紧,脑袋恨不得钻到他腋下,黏腻的泪水粘上李执的衣裳。
这几天悠悠的心理负担太大了黎昕在ICU的那晚她简直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差点害死自己的母亲。整个人像一缕游魂,在今天黎昕脱离危险后才稍微回过神来。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一直到悠悠有点气闷地抬起头:“这件衣服不够软,抱着不舒服。”
李执这几天没去自己公司,来回辗转在她上班工作地、闲暇消遣的小店、或是朋友家找人。早上随手捞了件冲锋衣套上出门,岩石灰与米白的撞色十分有型,可惜是硬壳的。
悠悠更喜欢李执穿羊绒大衣时,触感轻柔地像他的手掌在抚摸;或者脸颊直接抵上衬衫也好,能细细感受着他的肌肉走向与脉搏跳动……
李执回撤着看她,眼角有泪、小脸通红,习惯却未改变。还是这么熟悉的带着讨价还价余地的小埋怨,让他心中熨帖。
他的悠悠还在,她仍在意自己的感受,小心翼翼地试探世界。揉了揉她的头:“好,下次换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