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对面的黎昕叹了口气:“悠悠,沪市浮华迷眼,比不上w市的安稳。辞了工作回来,妈妈帮你在w大找份闲职,同时读个在职硕士……”
吴优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母亲预设里的她。不需要有什么建树、没必要远出闯荡……和吴率不一样。
不管自己这几年多么努力地升职加薪,在黎老师眼中都是浮云。难怪母亲从来没有过问她工作的事情,那并不重要。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可居然还会心痛,这太不该了。
又觉得讽刺,吴优从不觉得和李执领的那张临时证有什么实际意义,日常相处以男女朋友为名,此刻倒真成了武器。
她好想甩出来:“我就是私定了终身,悄悄闪了婚。”
……这应该足够让黎昕和吴丰淮的世界观崩塌一次。挑战两人建构的父母权威,让表面和平的家庭终于捅破那张薄纸。
吴优按下不表,她觉得自己还是更体面的人。
在午夜,取一块麂皮抹布,将陈列架上琳琅满目的杯盘摆件一一捧下,耐心擦拭。
结束了与母亲的争吵,恋人也不在身边,像禅修一样,这是吴优最近的放空方式。
她想把自己的情绪码放妥当,就像这整架的陶瓷、玻璃等等玩意,精巧地布置,泛着光泽,写做“一切都好”。
可擦拭的手却打了滑,一枚精致的陶艺云雀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不再拥有轻盈的姿态。
吴优双手抱膝蹲了下来,太累了。维持岌岌可危的秩序实在耗费心神,太多次之后,日与夜的交替里难免踩空。
……
转天李执度假归来,两人在玄关处拥抱,吴优的手指摩挲着男人粗粝的发根,然后向下滑。
抚上他的颈侧,嘴里埋怨着:“你没有好好涂防晒霜。”
麦色肌肤是恰到好处的性感,其实她是喜欢的,却凶巴巴地黏在李执身上。带着一些无缘无故的委屈,泄露出不大好的情绪。
李执单臂勾着柜门将行李箱放进去,另一只手结结实实地把人搂着,顺势俯身下巴往悠悠脸颊剐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