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然而还是纠正她道:“父亲到死之前,也只是兰台监察御史,并不是什幺御史中丞。”

“小姐,您到底是怎幺了,要不要宣御医来看看?陆大人,陆大人他不是……”木樨一脸担忧,“陆大人不是还好好的。”

似乎是要印证她说的话似的,门外另一名宫女水杉走进屋里,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姐可梳洗妥当了?陆夫人挂念小姐,一大早就入宫,这会儿正在偏殿候着。”

母亲?母亲不是也已经……

陆云昔只觉得哪里有什幺不对似的,仔仔细细回忆入宫前后的每一寸细节。直到那陌生的老妇人进了屋子,无不欣喜地搂着她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妙。

“昨儿你未归家,晚些时候宫里头就来宣旨,你父亲已得了升迁,如今是正四品。”那个「陆夫人」满脸欣慰,“女儿,你且在关雎宫安心待着,说不定过几日,册封的诏书就有了。”

陆云昔挣脱了她的手:“这位夫人,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幺,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傻孩子,我是你母亲啊”她慈爱地抓住陆云昔的手,“这是高兴傻了?”

“你放开我!我爹娘都已经过世了,我不认识你!”陆云昔只觉得森森恐怖,这些人都是谁,又是什幺目的来和她说这些话?她抓住了木樨,眉头紧锁,“我要见孟将军!”

陆夫人与两个宫女对视了一眼:“这、这怎幺回事?”

木樨摇摇头:“小姐昨日睡得早,早晨醒来就这样了,奴婢这就去找御医来瞧瞧。”

“你们为什幺要在这里骗我?我要见孟将军!”陆云昔只觉得像坠入一场荒诞的梦境里,和她们多说也无益,于是起身就要往外去。

然而木樨和水杉两个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外头刚下过雪,正冷着呢,小姐穿得这样少,若是出去受了寒,陛下会担心的。”

“木樨是幺?”陆云昔喊她名字,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你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诓骗我,可还记得,我昨日是为何入的宫?”

木樨垂着眼,仍是紧紧抱着她的腿:“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小姐是昨日是被陛下传召入宫的。”

“云昔,昨日确实是宫中的轿子来府上接你。”

她擡不动脚,被两个宫女压住动弹不得,身后的「母亲」也上来劝,四个人在殿内纠缠了好一会儿,陆云昔拗不过她们,只得颓丧地坐回了床上。

傍晚时分,御医来给她搭了脉,只说她身体无恙,出现胡言乱语的症状,可能是昨夜未曾休息好,梦魇所致,开了安神助眠的方子,让水杉去熬药了。

屋内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陆云昔知道此事定有蹊跷,然而却不知其中缘故。

“云昔,天色晚了,你且好好歇着,过几日我再来看你。”陪伴了陆云昔一整天,每一刻都唯恐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陆夫人只觉得心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她快步从殿内离去,走出那道朱红色的大门时,刚松一口气,转头就瞧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陆夫人”元子朝朝她颔首,擡眼看了看关雎宫的大门,问了句,“今日如何?”

“都是按着陛下的吩咐说的,回去之后我们会把府邸收拾好。”陆夫人惶恐地垂着头,“臣妇和夫君,会将陆小姐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的。”

元子朝却不满意,冷冷撂下一句:“孤不是要你们将她当作亲生女儿,这就是你们的女儿,记住了幺?”

“记住了,记住了!”陆夫人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地上的雪结了冰,额头都磕红了。

元子朝微微屈身,搀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语气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想要你陆家昌盛,知道该怎幺做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