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更重的小流氓的捂着头,用方言问孙远舟哥们犯了什么事。旁边女的珠光宝气的,一看就不是当地人。没想到孙远舟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听不懂。
“算了。”他掏出一盒烟抽。封闭空间,没过一会巡逻的小警察就过来拍门,“干嘛呢!你,看谁呢说的就是你!要抽出去抽!”
陈倩翻了个白眼,孙远舟起身问:“该我们了吗?”
“一刻钟!”
“刚才就是一刻钟,现在又是。到底多久?”他走到他面前,沉声问。文明社会,男人之间压人有时靠身高有时靠语气,孙远舟两样都占了,所以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陈倩想把他当保镖,趾高气扬走在前面,但他是不搭理的,小年轻在后头笑,说他是长工。
他是装听不懂,陈倩是真听不懂,她一出生就在南方,从来没呆过这个鬼地方,即使如此,她也能从他们的笑容里品尝到jianian邪的味道,于是她用南腔骂了好一长串,然后悠悠地换成普通话,“我自言自语呢。”
这显然不是自言自语啊。
两人上来就要拉拉扯扯,孙远舟挡住她,他被人推了一把,稳着没动,抓住那人的肩膀往后一带。两边平手,孙远舟胜在上山下乡身板好,能打也抗打,流氓么,则是以此为生的,斗殴是看家本领。
随着陈倩一声“杀人了”尖叫,执勤警察立刻把两方拉开,孙远舟正攥着对方的手腕,一下甩开,一股大力让人踉跄过去。
两人泼脏水,讲孙远舟如何动手在先,他直接换方言,插进来给警察解释,语速很快,陈倩承认自己惊到了,他这副口音特别像街口跟人讨价还价的瓜农。
“cao,你小子不是会说吗!装你妈个头!”眼看又要打起来,小警察不得已掏出警棍,咣咣敲在长椅椅背上,震天响,把场面控制住。
走进办公室,陈倩才来得及擦汗,她这是吓出来的汗,落座后还是不停往外流。
“你是来做正事的,你和人打架干什么!”她心有余悸,“这不
是没事找事吗。”
他没有回话,只是陈倩一直盯着他锁头,他才缓慢地说:“这边不管打架。”小架不管,大架归省市管,突出一个尸位素餐、和平清闲。
“呵。你刚才跟人吵架挺勤快的啊,到我这里又变哑巴了?”她接过来王队长的纸杯,喝完露出极其嫌弃的表情,都是饮水机的矿泉水,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王队长默认长姐的辈份高一级,于是把档案先递给了陈倩,她翻了翻:“能不能有点新东西。”说罢扔给孙远舟。
扉页便条上写着孙大林,括号,已故。
“这个事,你们确实不能说人家讹诈。”王队长用唾沫润了下手指,亲力亲为,给孙远舟翻到中间某页,敲敲,“当年也是报过警的。”
陈倩夸张地笑了笑,自然是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捅他:“当年,哪个当年?”
这是一月底,他上高一,考到市里住宿,春节他不打算回家,申请了留校,学校没同意。于是他像懒驴拉磨一样不情不愿地坐上了超载大巴,上车时候还在冰上滑了一跤。
他的记忆就只有这些。
报案记录已经泛黄,用的还是那种老派字体,时间是小年夜前一天,地点是村后山的泥地里,那里后来被改成旅游区的公厕。
人物是受害人金小梅,和犯人(疑似)孙大林,之所以疑似,是因为仅仅过了一天,金小梅就撤销了报案。负责的老警察已经退休,无从考证,考虑到当时村民没文化,起因经过结果都写得非常简短。
“总之呢,证物确实是能对上的。”王队长耐心,“估计你们也收到鉴定结果了,你不相信小地方,省里总是正规的,现在这个技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