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彬笑着解释:“不是破费,这是给小棠买来听英语的,现在学习更方便了,网上就有不少音频课程,下在里面,随时可以拿出来听。”
夏母乐呵呵地笑着,叫他们两个先聊,多谈谈学习经验。
小厨房里,聂彬看一眼夏棠,问她:“这一年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没啦,早就没长了。”
聂彬笑道:“没长个,但人长大了,一眨眼,已经长成个淑女了。”
夏棠在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面前,不太好意思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他伸手一比:“小时候才到我这儿,跟头小犀牛似的一样横冲直撞,老和陆霄老打架,有一次你还把他给咬出血了。”聂彬说,“当时我们都吓坏了,幸好后来没出什么大事。”
夏棠听着这些陈年糗事,心想现在还不知道谁咬谁,陆霄留在她脖子边的痕迹过了两三天才消,她穿了整整三天的高领毛衣。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她说,“而且那也是因为他小时候太讨人厌到现在都有点。”
聂彬望着她打量一会,忽然有一点儿感慨:“你还真没变。”
夏棠觉得自己一点没说错,陆霄小时候是格外讨人厌,嚣张跋扈,自以为是。偏偏所有的成年人和同龄人都只知道围着他转,众星捧月,像八大行星绕太阳公转。
唯独夏棠不喜欢他,很讨厌他,他们穿着干净漂亮的衣服,占据花园的正中央,有昂贵的玩具和精美的点心,她就在角落里一个人挖泥巴找蚯蚓捉蚂蚁,不跟他们为伍。
陆霄带着其他人来嘲笑她灰头土脸全身脏兮兮,说她是乞丐,是要饭的,是泥巴怪。
夏棠站起来,直接把蚯蚓丢在他们脸上。
被虫子吓了一跳的男孩子恼羞成怒,他们既不懂得礼让女士,也不懂得单挑风度,很没品地一起上来围殴她扯她的辫子。
夏棠被他们围起来丢石头和泥巴,她从人群的包围里冲出去,其他人一个也不管,直接扑到陆霄身上,把他扑倒在地,周围乱成一团,她只顾死死咬住他的手腕,用力到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
直到聂彬赶过来把他们分开。
陆霄手腕上一个明晃晃的齿痕,见了红,有血印。所有佣人们见他受伤都慌张不已,忙去找医药箱,拿出酒精纱布止血药消毒水。
夏棠被隔在他们围成的圈之外,心里隐约知道自己惹了很大的麻烦。她衣服上全是泥土,把脚边的石子踢到一边去,逞强地想自己一点也不后悔。
陆老夫人对唯一的孙子溺爱有加,见不得他受伤更见不得他流血,把他抱在怀里连声问他痛不痛。管家问是谁干的,孩子们踊跃地指认夏棠。
“不是她。”忽然有人说。
大家看过去,陆霄皱着眉头接受伤口消毒和包扎,他又重复了一遍:“不是她。”
陆老夫人愣一下,而后问:“那是谁咬了你?”
陆霄痛得脸蛋皱起,却还要装得满不在乎,矜傲地说:“是我自己咬的,没有别人。”
因为当事人的一口咬定,最后这事不了了之。
夏棠搞不懂他,她觉得陆霄很讨厌,但他又帮她顶了黑锅。五岁的她在思索后,认为这是他良心发现,发现了自己干过的事是有多么可恶,出于心虚所以替她掩饰。
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045|45.音乐
一楼有一架三角钢琴,定期调音,但一直蒙尘。从前聂彬在的时候,夏棠偶尔会搬条凳子坐在边上听他弹琴,他走之后就不再有了。
夏棠久违地听见他弹琴,聂彬笑着说自己手早就生了,在网上找到简谱,对谱弹了支简单的曲子。
在连五线谱都不知道认的夏棠耳朵里,能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