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陵说：“好，我不和你谈判。你就告诉我，叶家承诺怎么帮你善后？你做的事已经很难把我的尸体伪装成自杀了。就算叶家不会杀你，就算叶家什么都不做，等到警方发现尸体，捆绑和扇打造成的皮下出血怎么解释？你怎么逃脱谋杀嫌疑？”

“我从小到大没敢赌过什么，这一次我要赌。我要用我一辈子的赌运试一试。 ? ”

王照安拧开一支香水小样瓶。

“你今天杀了我”

“没错！”王照安赶忙说。

“你今天杀了我，就会一直记得我了。”

王照安一愣，愤然跨坐在他腿上，一条胳膊横着把他的脖子紧紧抵上椅背，一只手捂了住他的口鼻。很快，他的头开始摆动，然而因为王照安两脚蹬地，身体前倾，全身力气都推在了胳膊上，他的小幅度反抗并不奏效。

她捏住周广陵的脸，张开了他的嘴巴。她手腕轻抬，液体从细玻璃瓶倒进他嘴里。过程很快。他看不到一丝转圜的余地，便不再挣扎了。

这时，她才缓慢而仔细地看着他。他是她经过的煎熬与折磨，是她流过的血和眼泪。他的身躯陷在一团昏暗的灯光里，脸上的血液和汗水混合着，终于显出颓唐落寞。

王照安疲惫地坐回他旁边的椅子上，陪他等死。

“周广陵，你会后悔带我去荒山的地牢吗？”

“不会。”

“……杀人比我想象中的简单多了。”

“是么。谢谢你帮我‘安乐死’。”

“我只是不想做噩梦梦到你。”

“那祝你每天都能吃饱睡好。”

“不用。”

“……”

他合上眼皮，头部耷向肩膀。

她将信将疑地伸出手去，食指中指贴在他的颈部。

触感依然温热，只是再也摸不到脉搏。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但那没关系。”王照安仰起头来眨了眨眼睛，“你的命就到今天为止，而我会好好活着，健康，自由，长命百岁。”

【完】

0292 DLC

年2月末 ? 盛夏

曾经居住在这里的美籍商人于境外度假时消失，这件事并没有在千广引起波澜。

办公室里，几名手下分别破解着保险箱、电脑，以及文件柜。

秦山享受着他们的忙碌，自己抬腿侧坐在办公桌上，点了支烟，望着窗外的江景。

高勖死后，叶家说，愿意给他个机会。

他正愁没拜对山头，怕哪天周广陵把他也弄死。叶家抛个橄榄枝，他就接住。

九哥在境外，有什么事，做起来都方便，钱嘛，也让他拿大头。境内，叶家慢慢洗白就是。

未竟的事业，他一定能做完。前两任留下的教训，他自诩是全部吸收了的。

他摸出手机给叶繁枝发了个消息，让她把空闲的时间告诉他，去领证。

他继承了盛夏，也继承了叶繁枝。

叶繁枝有一种人尽可夫的麻木。婚事敲定的当天，她就同美国一家代孕公司签了协议。小孩是两人的共同账户，彼此投入一些基因进去，合作地久天长。

秦山正想着，手下拿了一个纸箱给他，里面是一些办公室里的零碎物品，要他判断是否有重要价值。

他认真翻看，直到发现箱子里躺着一只塑料圆环，直径有拳头宽，塑料壳里面有淡红色液体。他以为是什么新型药剂，疑惑地拣出来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特别。

手下说这就是个不亮了的荧光棒。

秦山把它丢回纸箱。

“扔了吧。怪晦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