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表亲的画廊工作,日子过得毫无波澜。在王照安舅舅的签字同意下,于英和姐姐搬出了养老中心,两人凑了凑存款,在老家附近的小城买了套房子住在一起。而李自明和女友赶在元旦假期后的第一天就领证结婚。

似乎王照安身边的人都把她忘了,而她自己也像蜕皮一般脱离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泥牛入海,再无踪影。

二月一号是周广陵的生日。原先他会到1332喝点酒玩一玩,可今年这天正好是大年初一,1332的人两天前就走空了。夜店冷清,关门大吉,滨江路车水马龙,盛夏酒店的正经生意依然红火错峰出游的人们促成了新的高峰。

高勖打来电话让他过两个小时到锦山麓12号吃晚饭。

站在落地窗前,周广陵向江对岸望去。千广市的冬天晴天不多,天色总是乌沉沉的,不过江畔的楼宇永远灯光熠熠,尤其是盛夏之帆的大楼。再向下看,步道上游人如织,小观景台上似乎还有人在唱歌。他转身往酒柜走去,抬眼瞥见了紧闭着的副卧房门。

将近七个月过去,王照安的痕迹却没办法消除。他把她住过的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搬走丢弃,可房间还在那里。哪怕房子改了格局,34层还在,盛夏酒店的楼还在,千广市还没有毁灭。

是他心里有鬼,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忌讳。

就像此刻在高勖家,看见五个月大的婴儿被保姆抱着,咯咯地笑,他就难以控制地想起王照安有过的那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留下,王照安也留下,他们陪他过生日是什么情景?这种时候,他会很想她。

等到坐在餐桌前,唐果果像往常一样笑着说话,他又觉得那热情的笑容下不定是不是嘲讽,是不是可怜,或许藏着物是人非的感慨。他能想象出唐果果尖挑的声音里带着遗憾,说安安在的时候她们如何如何。

事实是自从王照安的消失成为定局后,关于王照安的一切事实或疑问,唐果果一个字都没当他的面说,高勖不说,秦山也不说,他身边几个知道王照安的人都默契地缄口不言。

沉默就是最震耳欲聋的宣告。

不久,周广陵往湖畔别墅里放了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一家企业的小员工,陪上司参加酒局,坐在男人中间充当清口小菜。

一来二去,周广陵约她单独见面,孤男寡女水到渠成。

她摆脱了加班陪酒的际遇,搬进别墅后买了只英短一起生活,偶尔见到阔绰的新老板总是乐乐呵呵,笑脸相迎。周广陵同样觉得这种状态很好。他早就该像以前一样过活。什么都比不上用钱买来的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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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雪让宁州的行人重新穿上冬衣。路面上的积雪留不住,雪化成水,被车轮轧来轧去搅合成了泥浆。单元楼门外,请假提前下班的王照安在门口垫子上跺了跺鞋子沾的泥水,从包里掏出钥匙串刷开门禁。

回到家里,三室的屋子凌乱不堪。几双鞋子在简易金属鞋架上翻倒着,穿过的单外套和大衣随便盖在沙发上,厨房的地面被超市的塑料袋和食品包装铺得无处下脚。

王照安看看时间,拿出手机设置了房门的临时密码发给小时工。

趿拉上拖鞋,王照安趟过一地废品从冰箱冷冻室拿出一桶芒果冰淇淋。脚底不离地砖地蹭到客厅,人往沙发上一倒,打开电视,地方台正在播送新闻。叶青禾的面孔在镜头里很快切过,王照安捕捉到了那张老态的脸,也不知这个人按照档案年龄来算的话什么时候才能退休。

一连吃了几大勺冰淇淋,原本饿得贴到一起的胃有些腻腻的感觉,王照安把桶连带勺子往茶几上一扔,翻了个身,面向沙发靠背,在电视的声音里合上眼睛。

过了四十分钟,小时工自行输入密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