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酸瓶碰到地面,发出叮铃一声。王照安蹲远了些,用滴管吸着硫酸,一小滴一小滴地挤在汪予霖面前的地上。
每过几秒滴上一滴,滴管第三次进入硫酸瓶的时候,汪予霖已经抖如筛糠。
“我和她谈恋爱的时候身边的人都知道,同学、朋友、老师、亲戚…热搜一出,所有人都给我打电话,问我十几年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表面安慰我,背地里怎么笑我当初那么认真地戴绿帽子!”
“所以她只是个幌子。你报复我,是为了你自己。”王照安有些失望,转而又很想笑。愣了两秒,她听见背后打火机滚轮的声响,终于真的乐了出来,眼睛眯得瞧不见白眼仁。
肖媛,可恨可怜可笑。
她的教授把她当成泄欲和拉纤的工具;她的汪予霖看起来更爱自己的深情人设;她的周广陵在她真面目暴露之前就已经开始走向仇人。
魅力这么高,眼光却差劲得很。
王照安一条小腿有些蹲得发麻,向旁边挪了一挪,换了条腿蹲着。
她低头对汪予霖说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再追究。既然你是从夜店喝断片了过来的,就回家好好睡一觉,把这个梦忘掉。否则,你家小崽子会从你这学到什么叫‘父债子偿’。”
说完,压缩气罐的面罩对准了他的口鼻。
≦年糕芝麻糊≧
PO18身酬从此灵魂亲密无间,在孤坟里互为伥鬼
从此灵魂亲密无间,在孤坟里互为伥鬼
汪予霖可能活不了。
他再次昏睡过去时,周广陵没有说任何话,王照安也不做无谓强求,两人心照不宣。
回到盛夏,王照安蔫蔫的,进门以后兀自到浴室放了一浴缸温水,筋骨疲惫地踏了进去。
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泡沫,一会儿又把浮在水面上的白色小山推来推去。
她努力把自己放空,脑子里却满是周广陵。
一块血痂,两条人命。他帮助她报复,胁迫她报复,两具身体同时沾染血污,从此灵魂亲密无间,在孤坟里互为伥鬼。
悔不当初。
招惹他的时候只想得到他的恻隐,没想要他交心,更不知道他的心是下临无地、鬼神莫测的地下溶洞,走近,走进,却走不尽。
更糟糕的是,他看穿了她,或只是深谙人性恶劣之处,所以像个毒贩一般哄着她、诱着她,让她自己体验突破规则生杀予夺的快感。
等她对他的力量上瘾着迷,哪怕她恨他入骨,毒瘾发作起来也只能俯首称臣,永远没办法主动离开。
失去主动,就会很被动。
王照安向后靠去,合上酸痛的眼睛。蒸腾的水汽卷着困意黏住倦怠躯体和紧张精神,她很快做起梦来。
她从某间昏暗狭窄的小房间苏醒。屋子里挤满了人,面容僵硬地排着整齐的队伍。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硫酸瓶,似乎要一个挨一个地将硫酸倒在她身上。
椅子上传来哐当哐当的轻响,是她身上锁链的声音。她跑不掉,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排在队伍第一个人打开硫酸瓶的时候,门口敲门声响起,屋子里的人瞬间消失。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他们有同一张脸,仔细看着,她觉得很像《熔炉》里的校长。
他们对她旁边的人说:“我们是精神病院的,替她家属接她过去治疗。”然后两人解开她身上的锁链就要把她往门外抬去。
她拼命挣扎着四肢,嘴里终于能叫喊出来,而传到耳朵的声音却是她在走廊听见的那个混混的惨叫,粗哑绝望,带着空洞的回响。
又是一霎,熟悉的场景,她掉进深湖,水面没过口鼻,她的腿被湖里的怪物缠住,越想摆脱就被缠得越紧。
房屋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