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安知道他没什么事。

他和她之间的事主要是上床和吵架,或者边上床边吵架,然后他再享受她按捺怒意哄他,或是他稍微给点甜头逼她乖乖消气。

手术之后三四十天不能同房,就只剩吵架,但病人又不适合天天吵架,所以他来得很少。

周广陵一扬下巴:“吃饭。”

王照安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繁杂低落的情绪让她没有胃口,她把粥分了几勺到自己碗中,小口小口送进嘴里。

方才的抽噎还没有平息,她又喝得心不在焉,一时咳嗽几声,狼狈地把粥从口中呛了出来。

一旁周广陵瞬间伸过手接在她下巴底下。他也没立刻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似乎下意识想起她每次吐都要忍着跑到洗手间,一定要有东西接着才敢吐。

王照安盯着面前那只手,泪水又抑制不住地汹涌落下。

四岁的时候坐大巴回奶奶家,她晕车,王宽正就是这样刹那伸手接住她的呕吐物,直到她反应过来,用自己干净的双手从前排座位后背的网兜里抽出一个呕吐袋。

脑子里像是突然坏了某一扇闸门,让她忍不住去想,去哭。

她甚至有些自私地希望王宽正再被揭露一些其他罪行,最好能让她产生切肤之痛,这样她就能简单彻底地继续恨他,为他死期将至高兴。

∞青团年糕∞

PO18身酬强迫她藏起心事对他强颜欢笑

强迫她藏起心事对他强颜欢笑

王照安擦干了眼泪安静下来。周广陵要她继续吃,她挑了两筷子最清口的菜,还是一咽下去就不舒服。

她轻轻放下碗筷,“真的吃不下了。”

“大齐,把桌子上的东西倒了!”周广陵朝门口喊了一声,说道:“不知道吃,饿一顿就好了。告诉银姐,晚上不许做夜宵,外卖也不准送进来。”

茶几上很快被清扫一空,只留了一瓶水在上面。

王照安听着他话里话外地训她,也不顶嘴。等大齐走后,她麻木地望着他:“真的哄不动你了。我自己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想一下吧。”

周广陵手里转着打火机,金属壳子一下下磕在沙发扶手上。

“不是贺家。我二十多岁有手有脚,根本不用他们照顾。人情债一辈子还不完,没必要。”

王照安低下头去,弯着脊背缩在沙发里,声音细弱,“只是我需要想想,等我爸真没了,我该怎么办。我一直和他做对,哪怕不放过自己也要折磨他,这才算恨。他一走,我恨给谁看?我较劲十五年的意义呢…”

金属敲击木头的声音渐渐放缓,王照安始终低着头,看不到周广陵冷峻的审视。

两人相对沉默着,过了半晌,他先开了口,“明天晚上之前,把你的情绪收拾清楚。”

周广陵起身离开,刚出病房就摸出一支烟点上。

与其说是收拾清楚,不如说强迫她藏起心事对他强颜欢笑。有些事情是想不明白的,给她一年,给她十年,她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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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照安缩到被子里哭了小半夜,在最后一股眼泪流出来之前的某个瞬间,一下子想通了。

早年那件事让她痛心泣血,也帮她活成了现在的样子:刻薄、自私、多疑,还有旁观者一般的冷漠,不容易与人交心,但很会保护自己。

有的人年过半百还把幸福的指望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有的人明知男友是推拉高手却心甘情愿跳进婚姻,有的人从小到大被父母绑架着失去主见。

她不会像她们一样被亲近的人???打着爱的旗号伤害还甘之如饴。她懂得防备和离开。

至于王宽正,他迫切想当一个称职的父亲,可她十五年的叛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