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好家伙!”,跟哈桑使个眼色交换盯防,自己卯上了流川。

没空责备那小孩乱出险招,仙道带球横过半场。

马身交错,球杖飞舞,耳畔尽是马蹄撼地的震响,疾驰间旋起的风好似墙面毫无缝隙的逼来,充满压迫感。战场──仙道如此错觉,令人不由自主的激昂。彷佛感觉得到肾上腺素正在攀升,彷佛察知自己的瞳孔正收缩如针,在那样的奔乱中,将一切移动、路线与相对位置的细节全盘收入眼底,映在心上。

扬手一记,球斜掠而起传向流川,达米恩与哈桑飞驰而至形成合围,却惊觉仅是诱饵,泽北在球门六十步外逮到了空档,接过流川传球,以穿杨贯虱的强力手劲与准头,一击直进。

大唐拔得头筹,但胡人队的回击也锐不可挡,双方一连串快如闪电的凌空迎击、侧身阻断,看得观客们目不暇给,待在大唐选手休息区的彦一也为之神迷。

“真正的对决还是在那两人身上啊……”只听田冈喃喃的说。

彦一收起粉丝的心情专注一看,很快明白了含义。进攻上势均力敌,那么决定胜负的将是运筹布局的能力。胡人队是由牧发起攻势,以横扫千军的猛烈突荡,破坏对手的阵势,再搭配两个攻球手得点。而大唐这边的仙道则是行云流水的控球,貌似总是刚刚好的突破到有利位置,刚刚好的拉出空档,让泽北和流川把攻击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但谁都知道这传导与用劲之巧,决不是简单工夫。

比赛到第三巡将结束前发生了意外。

在激烈冲撞间,泽北的马被踢伤了前足,一个踬踣之后又因吃痛而狂躁不已,人立而起仰天嘶鸣。马儿就这样前合后仰的暴跳,泽北只能极力抓稳缰绳,调整重心紧贴马鞍,总算以高超的身体平衡驾驭住马儿。

“幸好没事!”彦一松口气。刚才真是惊险万分,在那样的人马挤踏中要是被摔到地上,后果不堪设想。

“在鞠场上因撞击、腾踢或挥杖间误伤而坠马受伤,甚至伤重致死的都所在多有。”田冈叹息一声,“站上那里的都是具有过人胆识及勇气的人,那是热血男儿的战场!”

得分一直互有上下的僵持到第四巡后半,离终场不到半刻钟,双方攻防愈发凌厉。大唐队的流川攻到球门斜角处,高难度的一球险险追平分数,场外人群嘶声欢呼,鼓声也渐趋急骤,预示时间将尽。但换胡人队持球后,转瞬又将突至球门外百步。

“守住这球啊──!”彦一跟着观看席的人喊哑了嗓。

队友们都拚了命阻碍自己盯防的对手上前接应,形成仙道与牧一对一的局面。牧依旧以所向匹敌的气势带球直攻,仙道始终只能追在半个马身外,但却又刚巧挡住进球路线。鼓声急如雨下,一边与仙道绞缠着一边推进到三十步外的牧,突然放弃硬碰,把球盘回后方队友,重新组织进攻。就这样,维持着平分的状态直到比赛终了。

依照赛前议定,双方比赛四巡,倘若平手则加打一巡延长赛。

回到休息区,彦一飙着泪奔上前来,“殿下真了不起,封住了牧的进攻!”

其它围过来的大唐队员喜形于色的叽叽咕咕则听不懂,仙道笑着拍拍大家的肩,拿过一壶水到一旁刚坐下,就见一双长腿走来面前停了住。

抬起头,流川晶亮的眼睛正凝视着他。“没关系的,彰。”

另一边的蓬帐里也有人正望过来。“那家伙太可怕了。”达米恩撇撇嘴说。

牧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仙道并不是追不上他。大唐队没有打延长赛的余裕,因为泽王在马儿失控时就已拉伤了左手臂,虽然装作没事,但强撑一巡也到极限了。仙道很清楚这点,因此以退为进的在拖延,他深信挡得住自己随时可能出手的攻击,深信能在关键时刻截走自己的球,深信在时间结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