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父亲商量,该如何保护两个孩子。他是这么说的。”他从口袋抽出一张纸,推了推眼镜逐字念着,“我曾经担心孩子们无法对抗多数的压迫,在歧视和孤立中受伤,而想劝他们放弃。但却发现他们早已具备了对抗的勇气,胆怯的其实是我。我支持我儿子,他只是爱他所爱,他没有伤害任何人。”
流川爸爸把纸片折好,继续说:“我的意见与他一致。我在哥伦比亚大学任教,九一一事件中失去了一位挚友,这令我深刻体会人的无明与脆弱。我不要我的孩子到了无可挽回时才醒悟自己错失什么,我敎给他的只有一件事:过一个无悔无憾的人生。当然为此必须付出的代价,他要勇敢去承担,但他所有的家人、朋友都会是他的后盾。”
这一席话彷佛动摇了全场,一时间场内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再度提问。
“能请当事人流川枫与仙道彰也说一说他们的想法吗?”
众目睽睽下两人走了上来,流川偏头看一眼,仙道点了点头,他便略显生涩的靠近麦克风,在摄影记者的快门声中开口。
“喜欢篮球的流川枫,和喜欢仙道彰的流川枫,那都是我,都是我的一部分。”流川顿了顿,“缺了哪一边我都不完整。”
流川退了开,于是焦点又转向一旁的仙道。
“我们相爱。”他微微笑着说,“我们只是相爱而已。”
***
“下一次来也不知道是几时了,你要照顾自己。”
“嗯。”流川应着,伸手回抱姊姊。纤瘦的梓高度还不到他肩膀,显得更形娇小。“姊,妳好矮。”
“是你长高了,笨小孩!”梓没好气的说。
“一路顺风。”仙道忍着笑把手上提的行李袋交给她。
“答应我,两个人都要好好的。”梓看着他们,仙道和流川一起点头,“然后成绩都要得A,今年NCAA要夺冠。”
“夺冠还比较可能。”流川翻个白眼嘀咕着。
梓笑着挥挥手,走进机场的通关门。片刻间想起了枫还小的时候,牵着他去找隔壁Morrison家的兄弟,请他们敎他打篮球。那时他的手圆圆小小的。现在的枫有着一双骨节峥嵘的大手,应该大到能稳稳的抓牢梦想吧。
#第十一天
“枫,起床起床。”
睡眼惺忪的被仙道吻醒过来,流川挣扎着想赖床,头一侧瞄到窗边,天还黑的!“唔~!”不爽的翻个身要再睡,但仙道不死心继续骚扰,连哄带骗把他弄下床。流川半闭着眼睛刷牙洗脸,两手一伸任仙道替他脱睡衣、套T恤,再半走半抱的被塞进车里。头一顿,晃醒过来看看车窗外,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又靠回椅背再瞇一下,感觉车停了下来,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已经到学校了。
“还没醒啊?”仙道好笑的捏捏他脸颊。
“干嘛这么早上学?”流川含糊的嘟哝着。
昨晚九点多仙道接完一通电话,马上抓了外套说要出去,叫流川先睡不要等,后来睡下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今天又天没亮就把他拖出门,到底搞什么神秘。
“上课还早,我们去杜克教堂。”仙道揉揉他的脑袋。
停好车走过去时,破云而出的晨曦正好照亮了伸入天际的塔顶。
这座矗立在西校区中心的宏伟教堂,是约20层楼高的新哥德式建筑,Durham的地标之一。流川用指尖拂过外墙,一格一格,丹橙与青灰染成的砖石墙面,在初升阳光下,古朴的色泽褶褶闪动。抬起头仰望,高高耸立的锯齿状尖塔群,层层迭迭的扶壁,拱型穹顶,极致繁复而精巧。每天来来去去总会途经教堂几趟,看见散步的人群、草坪上读书的学生,不时也有新人在拍婚纱照。从没有在四下无人的清晨来到教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