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拐你？”仙道把木勺一丢，回身来抓他，“是谁第二天六点跑来门外夺命连环敲，硬把我拖去球场啊！”

“痒死了，混蛋！”流川被他一手箍住，一手伸进腋下搔痒，刚把他的手挡掉，嘴唇又贴过来脖子上磨，完全招架不住。虽然想起攻击是最好的防御，也去搔他侧腰，无奈还是自己的身体比较敏感，彻底完败，痒得缩成一球躺倒在草地上。

“喂，不许在这！”感觉到跟着扑过来的仙道呼吸变得粗长，流川连忙狠狠推开他。

“枫……”仙道把他两手制住，又压了上来。

“这是野外！”流川眼睛冒火，强自忍下想痛踹他那里的冲动。

“又没别人……”仙道埋吻在他颈窝，“你害羞的话我们去帐篷盖着睡袋做……”

“盖你那个木乃伊睡袋、会被诅咒！”

挣扎扭动瞬间停了下来，两人都闻到不寻常的味道。“惨了，咖哩！”

诅咒果然应验，吃了一顿以流川无数个眼刀配烧焦咖哩下饭的晚餐。

白昼是光耀的白，黑夜是纯色的黑。

整片营地垄罩在沉沉的黑暗中，仅有远处淋浴间和管理员室的灯光、近处两人带来的小灯微弱亮着，以及Outer Banks最南边兀立在海天之间的灯塔，规律转动着射出划破夜空的光束。

铺上防潮布，并排躺在草地上仰看满天繁星交映。耳边浪潮拍岸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彷佛大海的脉搏。

“明天回家，我就该开始收行李了。”仙道说，“你也差不多吧，得先去集训。”

“嗯。”突然醒悟到接下来要分开两个月，流川侧过身去贴靠他，仙道伸手把宝贝圈抱住。

仙道选修了系上开在海外的暑期课程，要远赴荷兰及比利时上课，让学生亲身贴近欧洲的艺术，但学费自然不便宜。他拿双份奖学金却还要兼着打工，就是为了这类支出。而NCAA与中国篮协合作，从联盟及NBDL的青年球员中挑出四十人，组成四队月底将前往上海和北京进行友谊赛，一年级的流川在L教练力荐下也入选了。事实上打完整整一个赛季，他被教练磨得越来越具成熟的判断力和传球视野，在NCAA的锦标赛中虽然不是最抢眼的新人，但他和仙道都已经引起了注目。

“明天想不想往北去Kitty Hawk的莱特兄弟纪念馆看看？”仙道揉着他的头发，“一百年前，历史上第一次的动力飞行就是在这里成功的呢。”

在那之前一连串的试飞失败中，没有人相信人类真的能飞上天空吧。而这里的人说，“From Kitty Hawk to the Moon in 66 years”。从Kitty Hawk到月球，人类仅花了六十六年。

流川在他怀里点点头，一手反握住他的手。

对于梦想，只要去相信就行了。

#未终曲．盛夏将至

笔直参天的松树群间杂着几株爬满藤蔓的榆树，由两侧森森包围住蜿蜒的小径，晨光从浓郁的枝叶间渗进，稀稀落落映照在铺散着花叶的泥土地上。脚步踏过掉落地面的枝枒，发出清脆声响，是这完全状态里唯一的轻扰。

每天清早的长跑，在规律的步伐节奏中，往往能进入一种近乎冥想的安静。脑中的一切纷杂都沉入空白，身体也不觉疲累，意识只凝聚在自身的一呼一吸间。彷佛自己就是一个运行的小宇宙，又与森林的吐息、大地的心跳同步律动着。

明天就要出发去欧洲的仙道，计划在六周的课程结束后再克难旅行两星期，昨晚与同行的同学商量行程过了凌晨才回家，流川也就没叫他起床。其实随着两人朋友圈和作息习惯渐渐出现的差异，仙道现在也很少跟着一起晨跑、晨练了，他会在学校里找出空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