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看着仙道,勾起一个复杂的微笑。

“你长大了,在我没看见的时候。这感觉真寂寞。”

我不是一个人就能想通的,是因为他在我身边,才让我看明白。一道温热从心底流淌过。

“再重来一次,一百次,我还是想当你儿子。我也还是会喜欢流川。这是我的选择,祝福我吧。”

“你还是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内心话,对吗?”她的笑容终于脱去了些苦涩,“你老是懂事得让人心疼。那个叫流川的孩子,你能够跟他说这些吗?可以依赖他吗?”

“可以,我什么都可以跟他说。然后他会回答:白痴!不要想这么多,看向明天就好了。”仙道边讲边想象那画面,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枫,行李收好了没?别忘记带薄外套。”

虽然距离睡着还有三秒钟左右,但能让躺上了床的流川伸手接起而不是把手机扔出去,唯有仙道的专用铃声。

“嗯……都放进去了。”不想被他发现,但迟滞的鼻音还是泄漏了。

“已经睡啦?那你快睡吧,晚安。”

“我没睡!不要挂。”

流川猛的坐起身极力让自己清醒,只为了想多听点他的声音。几天没见面,明天去东京后,日本青少年队的活动又是好几天,还没出发就开始想他了。两人絮絮说些身边的琐事,讲了半小时后真的要挂电话了,正准备按结束键的流川听见一阵“叮呤呤”的自行车铃声,在寂静的住宅区夜晚响得格外清脆,从窗外传来也从手机里传来,相隔半秒不到。

“喂?彰?你人在哪里?”但通话切断了。

流川跳下床冲到窗边,巷口一个背影正在走远,冷白的路灯映照下只能看见隐约轮廓,但他一眼就能辨认出,绝对不会错。飞速跃下楼梯,客厅里被吓一跳的姊姊还来不及问话,他已经冲出家门,可是人早就不见了,朝车站的方向追了两条巷子,没有半个人影。

“搞什么?”流川拿起抓在掌心里的手机拨了两次,都传来对方关机的讯息。这也才留意到自己穿着睡衣和拖鞋就跑出来了。

带着疑惑有气无力的回家,洗了把脸换身衣服往床上一倒,这下却睡不着了。仙道刚才确实是在附近跟自己讲电话吗?怎么没先讲一声就来了,既然来了又干嘛不见个面就走了?他怎么了吗?

流川把脸埋进枕头,就像平常埋在仙道怀抱里一样。

本来还好的,被他这么一搅,变得想见他想得不得了。

新学期开学以来,两人能见面的时间只剩下星期天。仙道升上三年级,课业考试的压力变重了,篮球队的训练份量自然也不轻。而湘北篮球队在一群新生吵吵闹闹报到后,正积极磨合新阵容,六月的IH赛县预赛上,可预见的先发将是双中锋樱木和有江,以及宫城、流川与射手桐谷。大抵有才能的人难免有怪癖,两个一年级继承了湘北“问题儿童兼热血笨蛋”的传统,跟去年的樱木和流川相比不遑多让,让宫城终于体会到赤木的心情。队上的练习时间增加了,这两星期以来流川每天结束后又再自行留下练球,清晨又起个大早继续练,因此平日要去仙道家几乎不可能。

原本被抓着写作业还不甘不愿的,现在倒有点想念能一起窝在桌前听仙道讲解习题。身侧贴靠着彼此的体温,仙道一遍一遍耐心的讲到他懂,有时实在不懂流川会小小任性起来,然后就是一个吻两个吻落下来,亲到眉头不皱了为止。但这样的时刻越来越少,之前还听仙道说了句“我也该念念书了,才好考大学”,瞬间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就好像他已经准备走去新的地方,自己没能跟上。明明还是一年后的事,那些微的不安却又着实存在。

大白痴!也不晓得是骂仙道还是骂自己,流川的手狠狠揪住枕头角,胸口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