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能不急?”姜东周语速飞快,“一个个都走了,农业社的生产咋搞?”

见到他们说个不停,苏文懋朝前走去。

刚走两步,突然有人从后面猛的推他,将他推到路边。

幸好路边有棵树,苏文懋扶着树站稳。

叶金枝目不斜视的从后面走了过来,仿佛她没推苏文懋。

苏文懋站稳之后,静静地看着叶金枝,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苏文懋没出声,可是姜东周却看到了,姜东周急走几步,一把抓住叶金枝:“你推文懋做啥?”

叶金枝没想到她推苏文懋的事情被支书发现了,脸色微有些白:“我没撞他,我走得快,可能碰着他了。”

“你是欺负文懋不会说话?我刚才正对着你们俩,看得清清楚楚,文懋好好的在走路,你推了他一下。”姜东周冷冷地看着叶金枝,“跟你爹娘一样,满口谎话,没一句实话。”

叶金枝突然爆发了:“你们欺负我,你们全在欺负我们!我们到底哪做错了?你们一个个都不肯放过我们?”

她猛的甩开姜东周:“你害死我爷爷,逼得我奶奶卧病在床!把我们一家害成这个样子,还要害我吗?”

说着,叶金枝捂着脸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哭泣:“你们全是坏人,全是坏人!”

“特么的我害你家?你爷明明是认罪伏法!”姜东周气得破口大骂,“老根不正,长的树枝除了老三全是歪的!整个锁子沟被你家搅得没一天安宁。”

跑得远了,叶金枝放下捂脸的手,脸上没有一滴泪水。

咬着牙,一双拳头紧紧的攥着,眼睛里露出一抹血色。

苏向晨和姜东周谈完了话,领着苏文懋往家里的方向走。

回到家,苏向晨问苏文懋:“文懋,你想留在这里,还是走?”

苏文懋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拿出毛笔低头写字,不言也不语。

看着儿子的背影,苏向晨叹了口气,眸子里是淡淡氐惆。

“你妈就葬在山上,如果我们走了,谁给她上坟呢。”苏向晨低声呢喃。

苏文懋依旧没有半点回应,仿佛没听到苏向晨的话。

苏向晨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

他压抑住心头的痛苦,试探性的和苏文懋说话:“我们去北大荒好不好?”

苏文懋没有半点回应。

“我们留在这里好不好?”

依旧没有回应。

“我们去大西北好不好?”

苏文懋写字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写。

他的动作很轻微,然而一直在关注着他的苏向晨却看到了,苏向晨声音里带着颤抖:“去大西北,好吗?”

苏文懋没有再回应,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

苏向晨坐到苏文懋身边:“文懋,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天边一抹晚霞西坠,斜斜的映在书桌旁。

将白纸染成橙红色,将纸上的字映得绚烂。

看着儿子写的字,苏向晨突然落泪了。

“月……”

“原来,你记得你妈妈的名字!”

“文懋,你妈妈叫文月。”

“你的名字,就是一个我的姓,一个你妈妈的姓,懋字取意《后汉书·章帝纪》里呜呼懋哉。是美好的意思!”

苏向晨在苏文懋身旁喋喋不休的说着,苏文懋却没有半点反应。

写字的动作不曾停止。

苏向晨弯腰捡起一张掉落的纸,小心翼翼的放回桌上:“我去做饭。”

走到房门时,苏向晨又回头看了一眼。

苏文懋还是在写字。

一抹晚霞绚烂,映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