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灶房,问廖漱雪:“廖大哥,是不是你的棉衣放到我的床上了?”

廖漱雪正在刷牙,仰头咕噜咕噜含了一会水,吐掉,这才回答哈桑:“棉衣棉裤是我以前穿过的,你个子没我高,可能要往上捋一下。”

“这怎么好哩?我们家在你们家吃三顿饭,已经很过意不去哩。”哈桑连忙摇头,不肯要棉衣。

廖漱雪斜着眼睛看哈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不想穿我的旧衣服?”

哈桑一听这话,将头摇得如同在风中摇摆的红柳枝:“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哩。”

“那就穿上!男子汉大老爷们,推来让去的,没啥意思!”廖漱雪将牙刷和茶缸放回灶房里。

看着廖漱雪的背影,哈桑用力咬了咬唇,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从达达去世后,就再也没人对他这么好过。

虽然阿娜也很好……

但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茹仙从地窝子里出来时,身上穿的衣服,是廖楚欣的。

廖楚欣满意地看着茹仙:“还挺合身的。”

古丽大婶走到廖楚欣身边,很是感激:“是我这个做阿娜的不合格,连给孩子置办一身棉衣的能力都没有。”

廖楚欣笑着安慰古丽大婶,“谁也不是一帆风顺,困难只是暂时的,以后说不定就好起来了呢。”

古丽大婶握紧廖楚欣的手晃了晃:“你们都是好人,胡大会保佑你们的。”

吃完了早饭,哈桑跟在叶家人身后,看他们如何扎草方格。

叶蓠指着先前扎过草方格的地方:“这里我们以前扎过草方格,里面的梭梭,都活了呢。”

哈桑低下头,掰下一枝梭梭,断口处呈绿色,这代表树活了。

他自幼就在沙漠周边长大,知道沙漠有多可怕。

更知道在沙漠里栽树有多难。

眼前的叶家人,竟然不声不响的种了这么多树?

哈桑不禁抬起头看向无边无际的沙漠:“如果这片沙漠全部扎上草方格,不就变成绿洲了吗?”

“是啊!”叶蓠欢快的笑了一声,“很快就可以变成绿洲了。”

知道草方格是什么东西,哈桑又回去挖井。

只是他挖井的动作有些迟疑,口里一直在念叨:“绿洲,绿洲……”

扎了一天的草方格,叶广祥表示麦杆彻底用完了:“明天早上,我去17团场再拉点麦杆。”

叶蓠也要跟着去:“我去看看,能不能换些东西。”

古丽大婶将一个袋子拿了出来:“这些,请帮我换成针和鲜艳的线。”

叶蓠打开袋子,愣了一下:“头发?”

再一抬头看向古丽大婶,发现古丽大婶的头发只剩下很短的一点。

“您把头发给剪了?”

维族女人视头发如珍宝,古丽大婶竟然把头发给剪掉了。

古丽大婶冲着叶蓠微笑:“是的,剪掉了!反正我老了,头发也是无用的。就让它换成有用的东西吧。”

翌日,叶蓠和叶广祥套上大黑,就往17团场而去。

等他们赶到17团场时,天已经黑了。

叶广祥去找王越和李三珍,请他们帮着安排了一个住的地方。

王越笑盈盈的:“你们今天来的正好,咱们团场有好事。”

“啥好事?”叶广祥随口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叶蓠突然看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拎着棍子等物朝着团场干部张牧的地窝子走去。

“他们……”叶蓠刚张嘴,嘴就被捂住。

“别出声!”王越警告她。

叶蓠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吓